终于熄灭了火苗、安抚了斯卡拉什的时候,这些人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经此一事,恕瑞玛人终于再也睡不着了,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有一个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攻击我们? …………………… “这是我们唯一的收获。”瑟塔卡将一根绳索递给卡尔亚,向卡尔亚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能判断出这些人的身份吗?他们为什么跑过来试图放火?” “首先,我们完全不认识,甚至语言都不通。”卡尔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眯着眼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驱动他们主动攻击我们的,不可能是因为仇恨。” 瑟塔卡点了点头。 “其次,这里虽然是河岸,周围也有不少肥沃的土地,但之前已经都看过了,没有种植过作物,也没有经过开垦。”卡尔亚继续道,“这里甚至没有一点标志性的东西,就算我们真的进入了某個势力的领地,也不应该直接攻击。” 瑟塔卡再次点头。 “不是仇恨,不是领地,最大的可能就是财货了。”卡尔亚的声音渐渐地冷了下来,“但他们一上来就使用火箭,火焰会烧毁物资、惊吓坐骑,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我们携带的财货,火焰只会让他们的收获大打折扣。” 瑟塔卡继续点头。 “但是,除了坐骑和物资之外,恕瑞玛部族还有一笔宝贵的财富。”卡尔亚渐渐咬紧了牙关,“那就是人。” “人?” 瑟塔卡眨了眨眼睛,完全理解不了卡尔亚的意思。 人算是什么财货? 恕瑞玛的绝大部分族人,都是大沙漠里被遗弃的流浪者! “这里可不是大沙漠!”卡尔亚显然明白瑟塔卡的疑惑,“绿洲养活不了太多的人,所以人多了有的时候是累赘;但在这条大河的沿岸,想要养活多少人,都没有问题!” 瑟塔卡还是有些不理解,思维的定式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奴隶和奴役的意义——毕竟在大沙漠的深处,养活族人已经是极限了,没人有那个闲置资源去养活奴隶。 为此,卡尔亚索性换了个说法。 “在大沙漠里,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捕捉和驯化野生的斯卡拉什?” “没人会捕捉斯卡拉什。”瑟塔卡摇了摇头,“太多的斯卡拉什养不活,野生的斯卡拉什不好驯服。” “但现在如果河边有一头斯卡拉什,你会去捉么?” “那是当然。”瑟塔卡点了点头,“在这里,有多少头斯卡拉什都养得活……等等,你是说?” “没错,也许在这些人的眼里,我们就是那些野生的斯卡拉什。”卡尔亚面沉似水,“有这条河,多少人都养得起,那为什么不捉住一些外来者,养着他们为自己干活呢?” “……” 瑟塔卡沉默了半天。 环境的变化让她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随着卡尔亚点破关键,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些陌生人的很多举动都非常奇怪,但如果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抓住恕瑞玛人,那一切就都会解释得通了。 “他们怎么会这样?!”瑟塔卡怒不可遏,“这些卑鄙的大河人!” 显然,大河人就是瑟塔卡给这些袭击者随口起的名字。 “这是最有可能,也是最糟糕的情况。”卡尔亚耸了耸肩,“料敌从宽嘛,如果这样的话,我想他们白天应该不会贸然行事。” “那些卑鄙的大河人白天肯定不敢正面进攻!” “所以,趁着白天的时候,我们也许能做一点准备。”卡尔亚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脸上的表情也在火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有几分阴晴不定,“至少要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并逮住几个舌头!” …………………… 第二天的白天,正如卡尔亚说得一样,那些人并未再次出现——只有河中下游有一艘小船、远远地看着营地的方向,只要哨兵奔向他们,他们就迅速掉头离开。 顺流而下的速度太快,哨兵就算骑着斯卡拉什,短时间内也追之不及。 而似乎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恕瑞玛临时营地之中,不少人都睡得七扭八歪的,看起来一片狼狈。 然后,随着夜幕降临,那些大河人再一次出现了。 他们依旧在靠近了恕瑞玛临时营地百步左右的地方,才点起了火把,并再次张弓搭箭。 不过,这一回还没等他们的火箭射出来,这些人就骇然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壕沟,在他们张弓搭箭的时候,不少人已经从中一跃而出,拎着长矛就刺了过来! 明明白天侦查的时候,这些野没有修建工事啊! (卧倒的斯卡拉什是非常完美的屏障,河上的船只侦查很安全,但由于距离太远,很多东西是看不真切的——比如在斯卡拉什的身后挖壕沟,他们就完全看不见。) 可惜,此时此刻,这些人已经顾不得咒骂那些探子办事不力了,面对着十步之内的长矛突刺,他们纷纷丢下了弓箭、甩掉火把,调头就跑。 而恕瑞玛人也见好就收,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将几个受伤的、腿脚不利索的倒霉蛋抓住,用他们腰间的绳索,将他们自己五花大绑起来,压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