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岛仍有大量空置的房舍,其作用就是当此地作为大军集结地之际供应军队住宿。 房舍安置了登陆的佣兵、水手,乃至那一百二十名女人。 当夜,岛屿上弥漫着强烈的烤肉味,岸边也燃起大量篝火煮陶瓮的热水。 香味几乎都来自烧烤海豹,这等颇为油腻的烤肉再撒上大量的盐,咸是真的咸,对于身体极度缺乏盐分与油脂者,那就是极端的珍馐。 狂野的佣兵们大快朵颐,那些女人也开始抱着滋油的肉大口咀嚼。烤肉只能算一道硬菜,主食则是麦子与菜的乱炖。 饭毕,佣兵们有开始就地洗刷起身上的污垢,自后纷纷钻入正气弥漫的桑拿房,待其出来人人都换上了新衣服。至于旧衣服,都交给本地人清洗去了。 如此算是回家了,他坐在自己于墓碑岛的行宫里,自顾自地吃着低矮桌案上的美餐。 王女玛丽亦坐在这里,登岛后她换了一套具有斯拉夫风格的花纹格子长衫,又预备了一件皮衣。 岛上的有头面的人物亦坐在房舍,奉命向留里克汇报近期的事宜…… “阿里克的舰队已经返航,古尔德的采购物资的船队也回去了。我父亲的东方索贡队伍前些天才回去。安排到丹麦海泽比的老埃里克也归来。真是一系列的好消息。” 留里克心情大悦,随手扔给汇报着几枚银币。 汇报着开开心心收了钱,又带着笑意略略问到:“大人。您身边的女人,是您新的妻妾?” “哦?的确如此,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不过,是我自己的女人。你们不用在意。” “好的……”也许这里还有隐情,识趣的汇报者选择沉默。 “你退下吧。告诉其他人,我要在这里休整两天,等到第三天我将返航。” “可是大人,海水正在冻结,有捕鱼的兄弟说北方海域已经结冰了。” “无妨。区区浮冰阻挠不了我的船。我的人太累了,一个月的航行大家都快被逼疯。” 报信者笑了笑:“我明白了,我会款待他们。” 报信者退下,留里克的欣喜依旧挂在脸上。 他旁光看到玛丽,竟察觉到这女孩还在痴痴看着。 “你怎么回事?” “你……用两根木棍……你的手真是灵活。” “哦。不过是一种餐具,你也学习一下吧。在罗斯,作为我的女人,你需要学习这个。”说罢,他将筷子,实为两根现削的木棍交给玛丽。 双方已经有极为亲密的关系,玛丽毫不忌讳。 固然她摆弄筷子方面一下子闹得啼笑皆非,那专注的模样留里克是看在眼里。 “看来,麦西亚的宫廷里也没有餐具。”留里克随口调侃。 “是。我们都用手,只有喝汤用勺子。有时候男人会用刀子切肉。” “不够优雅。在罗斯,我们有勺子、小刀、叉子和这两根小木棒。尤其是女人,更不能伸手去抓取食物。” “我要学。”她脸色略显羞涩地笃定。 “是。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比如说如厕要去专门的地方,事后必须洗干净自己的手。快点吃吧,等于会儿我要浸泡在热水里舒服一番。你也一起来吧。” “泡在热水里?洗礼?!”她警惕地探头。 “不,只是洗澡。这是罗马人的享受!女人,你我现在说得是罗马人的拉丁语,再来些罗马人的享受有何不妥。” “这……好吧。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战斗时我们比熊更凶悍,和平时我们也很懂得生活。” “这……好吧。” 不一会儿,留里克浸在热水里,充满花香气息的特色肥皂又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接着,王女玛丽也来了这辈子有记忆一来最清洁的洗涤。她自责自己是不洁的,故而也被留里克按着擦背也无任何忌讳。是啊,何必忌讳?只有这个维京贵族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女人。 在麦西亚她不可能有机会,而今,当她发现自己皮上能搓下不少泥沟,干脆直呼自己不洁。 留里克也不给她休息的机会,令其闭眼,又开始疯狂搓洗她割断后的棕色短发。留里克动作的确暴力了些,其实就怕她身上混有跳蚤卵。 待泡得舒坦,留里克又置身于蒸汽房里,享受正经的芬兰式桑拿。不过随着玛丽直接蒸到昏迷,这份过激的“战后休整”才告一段落。 玛丽这一昏睡,待其苏醒已经是次日上午。她觉得一切都是梦,拍拍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这就是现实,自己已经在新世界。她看到刚得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一边,不由得会心一笑。她麻利换好衣服,挺着鼻子嗅嗅,寻着麦子香味就走近这罗斯公爵行宫那喧闹的餐厅。 也是在这里,留里克已经在大宴他的精锐卫兵们,以及留守墓碑岛的罗斯、斯拉夫精英。 这里的确有斯拉夫人口,人数也超过二百人。他们都来自诺夫哥罗德,于此建立了一座传统农庄,奈何这片群岛的土壤和气候不适合种麦子,他们除了勤劳地种胡萝卜和洋葱,就化作渔民,向真正的罗斯人一样捕鱼为生。他们已经在自称罗斯人。 见得玛丽珊珊来迟,这女人也被拉了过来。 一个大号橡木杯啪得一下摆在其面前,再看看这里的人,自己行动进入野蛮人的斗兽场。 正当她不知所措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