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的,偏生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人,姑母又是自打潜邸就跟在皇上身边的人,皇上不会忍心看姑母如此。五殿下年岁又小,又是这样一个身世,养在姑母身边聊以慰藉是最好的。我不过是瞧见了顺水推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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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秦家兄妹二人方坐定,外头便传南安王世子和南安王三公子来了。南安王本来家中有三子,偏生南二公子生下来未到始龀便夭折了。
秦烈闻言本想让秦然打个照面就回去,偏生南王世子梁应晟一进来就笑道:
“这么晚,若非有急事要叨扰大妹妹,不然也是不敢来的。”
秦然听闻此言,不好推脱,只得回礼客套一番。倒是南三公子梁应行表情耐人寻味的看了秦然一眼。秦然装作没看见,低下头摆弄衣角的穗子。
梁应晟客套了一番,好半晌才道:
“论理这话不该来问大妹妹的,只是这京中的事,哪有大妹妹不清楚的,我们也只得来大妹妹这里探听些许。
大妹妹也知道,我们家三郎的性子,我这个做长兄的听说京中的适龄人多要议亲了。大妹妹虽是闺阁女儿,但好歹看在世交的份上,透露些许消息给我们。我们也好……”
说着不无腼腆的笑了一下,秦然心底无感,这梁应晟与秦烈同年的,生日比秦烈还小些,府中姬妾无数,有两个女儿,大的那个已然会坐了,却仍会表演出这样一副青涩模样。满嘴说着知道这话不该来问,偏要来问。未出阁的女儿,哪有在外男面前议论这些的,就算是风言风语,也终归是失礼的。秦烈虽不懂这京中规矩,却也一听就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宗室姻亲,哪里能够胡乱谈论。
秦然不待秦烈开口,先笑了:
“世兄有所不知,梁三公子与我同窗许久,我有多少事是从三公子那里知晓的,这种稀奇事,我向来都是最后知晓的。”
梁应晟被婉拒也不恼,颇有些玩笑的责怪道:
“都是世交,大妹妹叫得也太生分,什么三公子不三公子的,少说也是梁三哥哥。还是大妹妹人大了心也大了,不愿与我们沾亲带故了?”
秦烈面上带着笑,明明是打圆场的话,偏生让他说出了点呛人的味道:
“她连唤我都是一句长兄,这会子要是叫三郎三哥哥,不说别人,我先恼了。”
秦然低下眉,用手绢子掩着嘴笑,一副小女儿娇态。一直神色诡异的梁应行突然笑道:
“然儿妹妹当真没听说?相传是大妹妹身边的那个伴读呢?”
秦然的笑一下僵在脸上,抬起头对上梁应行戏谑的目光,勉强扯着笑一字一句道:
“这是哪里的话,三郎君莫开玩笑了。女儿家的清誉要紧,三郎君一句玩笑话,让人家姑娘如何自处呢?”
梁应行挑挑眉,没在搭话,气氛古怪的坐了一会儿,兄弟二人便走了。走了没多久,就有人来请秦烈去喝酒,秦然一个人在屋里待得心慌,支开丫鬟说要自己走走。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阵轻笑道:
“娶温宓,亏你也说得出来?”
“不过是去打听打听,她既不说,我不如唬她一下。”
男的分明是方才座中的梁应行,另一个是个女声,隐隐绰绰的听不清,两人又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听不明朗,只闻得一句:
“谁拿你当回事?就连林姝妧那种木头,都知道去巴结她了。”
秦然心下一惊,未来得及多想就被突然拔高的女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我再不济,这官家儿女们都与我交好,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她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祝芷瑶。秦然想到。祝芷瑶说的其实没错,官家儿女多不喜欢她而喜欢祝芷瑶。祝芷瑶常与她们一同参加宴会,出手也阔绰,这些宗室子女里,似乎只有顾清河与秦然二人不喜欢她。按照这么说,到底不合群的人是她秦然,而非祝芷瑶。
“哈哈哈我自然不算什么东西,但是郡主娘娘,你可好好想想,这些人喜欢你有什么用?你同她们虚与委蛇,倒不如去好好讨好你的皇帝舅舅,说娶温宓是玩笑,你最大的可能未必不是嫁给我。你一个说白了不过就是仗着母亲是长公主,可就这一点,到底有谁会娶了你当冢妇?”
好像是来了人,秦然没再听见后面的话,她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梁应行会特地跑来演上这么一出,除非,梁应行得了消息说皇帝有意将祝芷瑶许给他,他来探听虚实,没得准信以为自己在骗他,所以说是温宓来吓自己。那又为何,把这不准的信告诉祝芷瑶呢?
想着想着坐在廊檐下靠着柱子晃腿,没一会儿竟睡着了。梦里还是初入宫的场面,林承安被祝芷瑶叫走了,两个人走在她前头,是谁推的她?令人窒息的湖水,冰凉滑腻的鲤鱼,梦境与现实的窒息感重合,秦然猛然惊醒。掀开了盖在脸上的披风,对面站着笑盈盈的顾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