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瞧着他一身月白色的外袍湿了个透,袖口衣襟滴答滴答的落着水,就连发丝也粘在颊侧,一副落汤鸡模样,不由得又笑了。
林承安看着她问道:
“你还笑,都是你干的好事。”
秦然掩着嘴,半晌道:
“前头湿就罢了,怎的后背上也有水。”
林承安瞪大了眼,气笑道:
“你个疯丫头没轻没重的很,我躲不及背过身去也没跑掉。”
秦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哄道:
“二哥哥别气我,我混帐得很。”
说着,林承安轻轻敲了她一下,秦然道:
“你要不脱了外裳,现在日头正大,也不冷,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说不准就晒个半干,总比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好些。
虽是春日水暖,到底还有点凉,仔细病了。”
林承安犹豫了一下,脱了外裳,铺在草地上,自己便穿着中衣,也倒在草地上晒太阳。林承安微微眯起眼,自嘲道:
“幸亏这附近没人,不然早被当成疯子抓去衙门里。”
秦然将地上的外裳尽量的铺开,笑道:
“你偏不让人跟着,不然这会子何昌的披风借你,不刚好?”
说着,看过去。林承安撑起头,侧躺着看她,笑道:
“何昌在你哪里好意思这般?纵你好意思,回雪这会子是不是要念叨你?”
秦然本欲说什么,却见林承安弯着眉眼笑,长开了的眉眼自带舒展,剑眉星目里缱绻着温润的情意,清晰的棱角勾勒出少年人的面容。白齿红唇,嘴角自然的勾着笑。
白色的中衣微微散乱,发丝上的水顺着颈子流下,隐隐约约的落入胸膛。似乎甚至是能看清凌乱的衣襟下,分明的线条。
秦然喉中一动,装作不经意道:
“听闻,你混迹画舫青楼好一程子。为了花魁一掷千金,还为此挨了好一顿打?”
林承安笑意更深,戏谑道:
“这是怎么突然来的醋味儿?”
秦然低下眉眼,莞尔道:
“不过是瞧着二爷风姿绰约,有感而发罢了。”
林承安笑道:
“这是什么话。”
秦然低头理着玉佩上的络子,道:
“瞧二爷这般模样,没由来觉得,那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也当是如此的。常看:‘嫩白鲜红荔枝娇,软罗薄裳美人腰。’”
林承安笑恼道:
“哪听来的浑话?无端端的怄我,你便是生气,也要让我死明白才是?”
秦然蹙着眉笑道:
“青天白日的什么死不死的,不怕晦气。我不过玩笑,哪就生气了?就你开得玩笑,我开不得?就我不许多心,你就许了?”
林承安陪笑道:
“说你小性儿还不认。罢罢罢,你既没生气,又哪来的一口一个二爷?”
秦然笑道:
“天底下那么多人叫二爷,偏我叫不得?”
林承安撑起身,凑近道:
“还说没怄气?”
秦然红了脸,慌用手将林承安的衣领收拢,推回他胸膛上,道:
“不怄气了,不怄气了,你坐回去。”
林承安低头看见她紧张的泛白的指尖,笑道:
“我只当是怄气,原来是害羞了。谁家的娇娇儿一羞就恼啊?”
秦然瞪他,撇嘴道:
“比不得二爷见多识广。”
林承安笑着倒回去,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然将地上的外裳团了团砸了过去,林承安任由外裳盖住头,却难言隐隐笑声。林承安坐起身,拿下外裳,问道:
“说正经的,那句浑话哪学的?”
秦然瘪瘪嘴道:
“清河教的。”
林承安笑道:
“我就知道是他,才不干好事呢。”
秦然瞥他一眼,轻轻飘飘的夹着酸道:
“比不得你。”
林承安也不辩驳,耸耸肩道:
“我今日是说什么都不成了。”
说着起身揉了揉颈子道:
“不如给你扔水里去,杀人灭口罢。”
秦然知道他在玩笑,却忍不住躲。林承安弯腰要去抓她,秦然笑着往后退,笑脱了力站不起来,林承安板着她的肩头。秦然笑得更是上不来气,撒娇道:
“哈哈哈…二哥哥……不闹了!我要恼了!”
林承安咬牙切齿道:
“横竖都是恼,不如一起恼了好!”
秦然笑得直不起腰,倒回地上,林承安也跟着笑了,震惊道:
“我又没呵你痒,怎么就笑成这样。”
秦然伸手打他,却因笑得一下下软绵绵的没力气,林承安好笑,任由她打。半晌方堪堪止住道:
“我不笑了,笑得我肚子疼。”
说着又笑了,林承安跟着笑道:
“你别笑了,我不招你了还不成?”
秦然又笑了一会儿,止住笑,娇道:
“哎呀,我笑得难受。”
林承安捏捏眉心,无奈笑道:
“回去吗?”
秦然满脸不愿的“哎呀~”了一声,林承安笑道:
“哎呀什么,翻来覆去就是哎呀。”
秦然揉着肚子道:
“笑岔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