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怒不可揭地争吵之际,姜锦姒眸子似有所感地往轩榥上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望舒哥哥,你终于来了啊!
无意间瞥见姜锦姒傻乎乎地呆愣在原地,仿佛神游物外一般,顾嫣然心中虽嫌弃得要死,却还是开口道:“表姐,你真的相信楚林砚这个伪君子,而不相信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亲人吗?”
听到顾嫣然口中的“伪君子”三个字,楚林砚仿佛被人戳中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嫣然,你死定了!”
楚林砚正要出手好好教训顾嫣然一顿,却突然感觉步伐之间有点凝滞。
在这一瞬间,楚林砚便意识到他已经中招了,只是顾嫣然这个死女人,究竟是何时在他身上下了药!
楚林砚尝试着先压制住毒素,却发现越是去压制,那毒素却越是反扑的厉害,仿佛天生克他一般。
楚林砚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望了姜锦姒一眼,却还是没将暗龙卫唤出来。
见到楚林砚这副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姜锦姒明白这毒想必已经深入骨髓了,真不枉她故意设计顾嫣然来激怒楚林砚。
“嫣儿妹妹,你莫要生气啦,我自是愿意相信表妹的。嫣儿之前不是想要爹爹的虎符吗,我留着这死物,也不过是睹物思人徒添伤心罢了,你直接拿去吧,只希望小表妹不要生气就行。”姜锦姒满脸都是歉意,看得楚林砚怒火中烧。
“梓潼,虎符本是岳父特意留给你的遗物,你怎能这般轻易就送与旁人了,岳父若九泉之下得知此事,恐难心安。”楚林砚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怒火,隐晦地劝解道。
听到楚林砚这挑拨之言,眼见姜锦姒眸色间似有些许动摇,顾嫣然上前一步,轻咬嘴唇,满脸委屈地说道:“陛下,嫣儿自幼和锦姐姐一同长大,向来不分彼此,不知嫣儿哪里得罪陛下了,竟让您这般清风明月般的君子,也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姐妹情了。嫣儿在这里先和您赔个不是,还忘您能海涵,放嫣儿一马。”
一番话说下来,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姜锦姒都不得不佩服顾嫣然的八面玲珑。
凝视着如此巧舌如簧的顾嫣然,楚林砚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甚至眼底深处升起一片黑沉,他从不曾想过终日打雀,有朝一日却被这掌中小雀啄了眼。
还没等楚林砚去揭穿顾嫣然披在羊皮下的狼心,就见到姜锦姒一副仿佛下了最终决定的模样,对着他说道:“夫君,不,陛下,臣妾知道您为了臣妾着想,嫣儿却是自幼和臣妾情同手足,父亲若是知道臣妾将虎符送给了嫣儿,想必也不会怪臣妾。”
‘情同手足’四个字被姜锦姒咬得极轻,还带着几不可见的嘲讽,只是,眼下楚林砚和顾嫣然的全副心思都在这虎符上边,并未发觉这一点不同。
话刚说完,根本不曾给楚林砚任何反应的时间,姜锦姒便从袖口取出虎符,递到了顾嫣然的面前。
虎符被姜锦姒递来的那刻,顾嫣然那双无辜杏眼微怔,她从来不曾想到,费了那么大劲都没能得到的东西,如今就被这般轻易地送到她的面前了。
刹那间,顾嫣然便将虎符从姜锦姒的手中夺了过来,见姜锦姒满目呆愣,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锦姐姐啊,你对嫣儿可真是太好了,嫣儿作为回报,送你去和姨丈他们团聚如何?锦姐姐,你莫要怪我呀,谁叫你太蠢了呢!”
见到姜锦姒满目不可置信的模样,顾嫣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她最喜欢撕破这些世家贵女的善良大度的假面了。
眼见着姜锦姒终于认识到了顾嫣然的真面目,楚林砚一直被堵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下来,他还真的担心顾嫣然内心还存在点良知呢!
对于楚林砚而言,姜锦姒这个皇后虽然蠢笨了一点,却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出身名门,端庄大度,这也是顾嫣然多次问他要皇后之位,他从未松口的原因。
楚林砚小心翼翼地提了下内力,对付顾嫣然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了。
“来人啊……”顾嫣然的话音未落,就被人猛地踹到了墙边,正好砸在了角落里的缠枝牡丹青花炉上,她手里的虎符也顺势落入了楚林砚的手中。
虎符刚入手,还没来得及查看,楚林砚便听到匕首插入血肉的的声音,啪嗒地一声,艳红色的鲜血犹如珠落玉盘般滴落在青石板上,
很快,匕首又被身后那人硬生生地从血肉之躯中拔了出来,楚林砚缓缓低下头颅,望着地下的血迹,才确定那匕首插入的是他的身躯啊!
楚林砚缓缓转过身子,含情美目望向姜锦姒,满目都是不可置信,小声地呐呐道:“为什么?”
他不明白姜锦姒为什么会这般对他,她明明那么爱他啊!
她出身名门,却丝毫不会瞧不起落魄的他,不仅为了他抛却世家女的清高,亲手洗衣做羹汤,更是因为他被整个洛水城的贵妇嘲笑低嫁,这样一个善良爱他的她,怎么会舍得伤他啊?
他不明白!
他这辈子防过顾嫣然,防备过她的父亲姜忱,以及他的皇叔楚珵,甚至防备过他的生父,唯独不曾防备过姜锦姒,为什么会是她伤他最深啊!
对于楚林砚拖延时间的质问,姜锦姒连眼皮都不曾眨,沉默以对的同时,迅速举起匕首,又刺入了楚林砚心脏的位置,带有身体余温的鲜血随着匕首的再次拔出溅了姜锦姒一脸。
直到楚林砚终于无法站立,瘫软在地无力回击,姜锦姒方才伸手去抹掉眼敛上的血迹,眸子也跟着暗了三分,冷声道:“因为,我姜锦姒平生最恨欺骗!”
见楚林砚张了张嘴还想要狡辩什么,姜锦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宣判道:“陛下你不用再狡辩了,你们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