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晾衣绳,上面挂满了衣服,嫩粉雪白鹅黄,都是女孩的衣服,风一吹,柠檬洗衣粉清新好闻。
他几乎下意识以为家里进了贼,直到西边紧挨着屋子的小门打开,沐浴露的馥郁伴着弥漫的水汽往外涌。
夏星穿着件果绿色的吊带睡裙抱着塑料盆,盆里是小件的白色内衣和各种洗漱用品,阳光穿过树梢跳跃成明晃晃的斑点落在她纤细的手臂和小腿上,白得发光。
她脚下穿着廉价的塑料拖鞋,脚趾白皙泛着被热水冲刷过的嫩粉,察觉到段凌杉的视线,脚指头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这姑娘洗干净了脸,竟看着莫名的眼熟。
段凌杉抹了一把下巴上淌下来的汗,眯了眯眼。
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小姑娘。
男人眼眸很深,在阳光下泛着褐色,看人时带着点压迫感,似是让人不自觉地要陷进去。
“您.......还有事吗?”夏星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般,有些无所适从。
她嗓音很轻,与黑夜里女孩仓皇求助的声线渐渐融合。
段凌杉想起来了。
他扔了句“没事。”,人转身进了屋子。
胖子傍晚来找段凌杉的时候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小院儿里横搭着条电线,白炽灯泡散发着昏昧的光。
院子里坐着个黑影,前面放着塑料盆,那人在用力揉搓盆里的衣服。
“三哥,今天晚上在飞速有比赛,你怎么还——”这话戛然而止。
坐在小凳子上洗衣粉的人抬起头来,杏眸里落了一泓月光。
胖子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后两步又看了看眼前的石榴树,确实是三哥住的地方没错啊。
夏星和这个陌生人面面相觑半晌。
胖子声音颤了颤:“三哥........你,变性了?”
夏星不说话,眼看胖子要过来,她谨慎地站起来,后退两步。
胖子哀嚎一声:“三哥你说话啊——”
夏星眼看着这人要扑过来,当机立断,弯腰端起洗衣服的脏水,往前一泼。
“哗啦——”
东屋的门被人推开。
段凌杉穿着件黑色T恤出来,健硕体魄透过衣料撑起充满力量感的线条,他正巧看到胖子在眼皮子底下被一小姑娘泼了个落汤鸡。
“三哥?”胖子扭头,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淌着水。
他薅了一把头发,又震惊地扭回头去看夏星:“那这他妈又是谁?”
“......”
胖子语气有些冲,被泼了一脑袋脏水难免有些不爽。
胖子原名图框,瞪起人来凶神恶煞的,认识段凌杉之前,一直在给一个夜总会的老总当司机,因为长得很凶,看起来像是不好惹的黑涩会老大。
夏星被他瞪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抱着空盆挪到了段凌杉的身后。
男人眼尾余光凌厉,觑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这小小的举动。
图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晌变故,“呸呸”两声,将嘴里洗袜子的脏水吐掉:“这你女朋友啊?三哥?”
这么一想又不对。
段凌杉长得是那种野痞的帅,看着就很勾小姑娘的那种,不少姑娘追过他,结果被拒的拒,散的散,也没见他三哥正儿八经交个女朋友的,这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姑娘,还精致漂亮地像个陶瓷娃娃似得,可怪不得图框八卦地眼睛放光了。
段凌杉斜觑他一眼:“飞速不是今晚有比赛?”
图框:“是啊。”
“现在七点半。”
“艹,比赛在八点,三哥,我们还得需要你镇场子去呢。”胖子可算是想起正事儿了,扯着段凌杉急急忙忙往外走。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小院儿里一片寂静,只有蝉鸣聒噪,月光清冷冷地照进天井里来,莫名地有些瘆人。
夏星皱着眉,后退两步将衣服拢起来收进盆里。
院墙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把她吓一跳,抱着盆匆匆跑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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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岭离长秋镇不近,隔绝了镇子的烟火气,崇山峻岭,层峦叠嶂,满山遍野茂密的树冠层叠成深绿色的海洋,风过林浪起伏。
飞速俱乐部的霓虹灯牌子坏了一个角,却也在这漆黑的夜色的格外醒目。
俱乐部就在长秋岭。
段凌杉和图框到的时候场子已经热络起来。
几辆涂鸦夸张的机车大刺刺地停在环山公路做的赛道起点,黑白菱形的起始线,往前是弯曲的柏油马路像是利剑刺入深不可测的黑夜,不见尽头。
俱乐部门口站了一溜儿人乌泱泱的染成各色的彩毛在车灯下五颜六色。
见到他们来,里面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立刻扒拉开层层立刻打招呼:“三哥。”
又转头对图框说:“胖子你怎么这么磨叽,叫个人的功夫我这儿都快开场了。”
这人也是“彩毛大队”之一,头发刘海处染成葡萄紫,发旋处是银河白,尾部是柠檬黄,远远看去像是顶着调色盘过来的。
段凌杉看了眼不远处一字排开的机车,没有熟悉的那辆。
“不需要提车?”他嗓音低沉带着颗粒感。
彩毛儿,也是这家机车俱乐部的老板宋凯嘿嘿笑两声:“哪儿敢用三哥存在我这儿的那辆车,这几个都是俱乐部这阵子加进来的会员,我看几个小孩儿比过几场,挺出息的。”
说话间,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震耳发聩,环山公路两侧的小红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