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离开不过半月,宇文容便常感到身体不适,医师检查后,才知道原来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东宫的确也很久没有喜事了,太子妃很高兴,派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刘瑜,刘瑜妃嫔不少,可子嗣实在算不了多,特别是这两年来,刘瑜常常在外行走,进入内宫的时间实在有限。
“琼之,你知道吗?孤很高兴。”
邵玖点点头,她能感受到太子妃喜悦的情绪,配合着笑了笑,心底虽有几分激动,却并非因为那个孩子的父母,而是因为一个新生命诞生于乱世之中,实在是难得。
“但孤最为喜欢的还是琼之,等你养好身体,也会有这样一天的。”
邵玖笑得有些勉强,她心中对于子嗣并没有太多的期盼,甚至可以说,她并不想孕育子嗣,对于自己的身体,她还是了解的。
太子妃也知道邵玖体弱,这段时间以来,邵玖可谓是泡在药罐子里头的,日日都要服用那些黑不溜秋的苦药,太子妃是不喜欢喝药的,但邵玖却能够面色如常地饮下一碗又一碗苦药。
邵玖的身体是靠药养着的,即使没什么病症,她素来体弱,也是需要服用一些安神补气的药的,再加上此前几月的辗转,她早已亏损得厉害。
太子妃从未见过这样体弱的人,不过风吹得紧了些,邵玖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夜里也常常浅眠,实在是让人心忧。
太子妃让人好好照顾宇文昭训,平日的衣食供应都要先紧着那边,至于自己这儿倒是其次,这不是她第一次照顾府里怀孕的姬妾了,早已是得心应手了。
“殿下,有一天您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太子妃高兴是真,辛酸也是真,作为东宫的女主人,她很高兴府里又添了新人,可作为刘瑜的妻子,她却是如此的难受。
她与刘瑜夫妻十多年,竟没有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在他们结婚的最初几年,刘瑜身边只有她一人,那时独宠,她却没有孕育子嗣。
后来刘瑜身边的人多了起来,那些姬妾接连有孕,唯有她一直没有动静,这些年来,各种补药没少吃,可这事得看机缘。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觉得自己子嗣福薄是天意,可这次宇文昭训有孕,她到底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邵玖一眼就看出来了,邵玖设身处地地将自己放在太子妃的位置,以为太子妃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知道若是自己,必然是做不了如此大度的。
“孤……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太子妃有些感触,鼻头微酸,她很感激邵玖待她的真心,但身为太子妃,她必须得保持自己该有的威严,她不能让人看出她心中的软弱。
“妾其实很敬佩太子妃殿下,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为难自己。”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邵玖暗暗瞧着,也知晓了太子妃的诸多不易,太子妃上有嫡母庶母,下有东宫诸多妃嫔,内有内侍仆役,外有属官侍从。
诸多事务都系于太子妃一人,哪里容得半点马虎,东宫上下少说也有上百人,这些人一日的衣食住行都是天文数字,事务繁杂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瞧着都累得慌。
邵玖是最讨厌这些俗事的,但也帮着太子妃理了两天的事,就是这样,太子妃仍每日拉着她讲课,就是这份精神,在邵玖看来就很难得了。
邵玖知道太子妃想做一位贤妻,想让太子满意,没什么后顾之忧,只是每日看着太子妃这样辛苦,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琼之的心意,孤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是容不得自己愿不愿意的,这些琼之比孤更明白,不是吗?”
也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尽管她们的处境不同,她们都是身不由己,却都能明白彼此的难处。
刘瑜从城外军营回宫时,太子妃带着人去门口迎接,这些许久没有见到太子的姬妾都欢喜打扮的,随着太子妃一大早去迎候。
邵玖是不情愿去的,就称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也不是她要引人注目,只是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情形。
刘瑜回宫见到了这些妃嫔,见她们都很记挂自己,心里自然高兴,他所格外注意的,无非是太子妃元氏,已经有身孕的宇文氏,以及给他寄诗的邵氏。
可刘瑜并没有找到邵玖的身影,问了太子妃,才知道人又病了,他只得惋惜地叹了一句,
“邵氏貌美,只是体弱,实在可惜。”
太子妃知道刘瑜心里的想法,无非是一个月来,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侍候着,难免有些怀念曾经的软玉生香,而这内宫最得他内心的,无疑就邵玖。
“妹妹虽然体弱,可心里是记挂着殿下的,不知道妹妹的诗殿下收到了没有?”
“怎么?太子妃也知道?”
“妾不仅知道邵妹妹给殿下写了一首诗,还知道诗的内容是什么。”
太子笑着拉着太子妃,只是碍于身边人多,不好细细询问,只是悄悄捏了捏太子妃的手,瞧着太子妃柔顺的模样,刘瑜只觉得一月不见,太子妃多了几分气韵,倒让他有些心动了。
刘瑜满意地扫过他的这些姬妾,将目光落在了怀孕的宇文容身上,对她招手,让她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眼神温和,
“容儿,你很不错,这个孩子要好好照顾,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
只内宫已经很久没有添新丁了,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祝一下的,太子妃,劳你准备一下,三日后举办一次家宴,孤要好好奖赏蓉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很在乎这个孩子,崔良媛即使牙都要咬碎了,也得上前来恭贺,她说东宫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