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5点整,第九中学男生宿舍楼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高壮威猛的男生推门走了出来。
正在办公室翻阅新一期时尚杂志的朱皋寿,不悦地看了看振动的手机。接通后,对方用毫无感情的声音传达通知:“朱老师,男生宿舍楼前有高三4班的考生出现,请前往对抗。”
朱皋寿手中的杂志掉落在地上。“怎么可能!”他到第九中学工作已经有16年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学生在第四场考试走出宿舍楼的。考生围攻宿管,躲在宿舍楼通过第四场考试早已经是第九中学的惯例,既可以避免教职工伤亡,也可以在考生中树立母校的威严,更主要的是……
避免那一年的恐怖重演
高三教师办公室里坐着十多位监考老师,此时都把目光聚集在朱皋寿身上。
“有考生从男生宿舍楼出来了,”朱皋寿阴沉着脸说,“我去解决一下。”
办公室里安静了。刚才围坐着打麻将的4个老师仿佛忘记该谁出牌了一样,只看着朱皋寿拿起常用道具走出办公室门。
田涛挪动椅子,凑到旁边同事身旁说:“有考生出来了?不会发生那一年的事吧?”
同事脸色也不好看,说:“不可能,这一届的男生宿管我见过,弱不禁风。也许是这个考生自己脑子在第三场时候坏掉了。”
剩下的老师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有人继续点击手机上的播放键,趁着下午的空闲赶紧追完电视剧。
大约10分钟后,田涛的手机铃声响了。悠扬的歌曲铃声引来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注目。
田涛抖着手接听了:“喂?”
“高三5班考生出现在男生宿舍楼前,请立即前往对抗。”听筒对面说。
田涛打开办公桌抽屉,想要拿出道具来,却不知碰到了哪里,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剩下的十几个人眼看着,没人上前扶她一把。
田涛也从办公室出去了。
追剧的监考老师偷偷给教务处的朋友发信息:“救命,今年学生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他捏着手机不停刷新,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信息。
田涛的道具是一把长弓。她没有到男生宿舍楼前去,而是隐身在宿舍楼一侧的实验楼三楼,借助窗帘的遮挡,向男生宿舍楼前看去。
男生宿舍楼前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当她把视线转到楼前的灌木绿化带,却见那里隐隐约约蹲着一个人。田涛一身的紧张如风散去,笑了,学生到底是学生。
她把窗户移开,一手握弓,一手执箭,飞矢带着欢快的哨音直射向绿化带后的人影。
箭到,人倒。田涛看去,笑容却立刻褪去了,那从绿化带翻倒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比她早十分钟出门的朱皋寿。
田涛听见背后有风声,猛地回头,一把匕首已经挥到她喉前。噗嗤一声,匕首入肉,切断颈椎,把田涛钉在墙壁上。田涛看着对面的男生,鲜血从嘴中喷涌出来。
当第三部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炸起来了。每个人都想起来了第九中学以前的传说。第九中学甚至因此封锁三年时间,进行了重新建设。而唯二存活的教职工,一个发疯了,一个辞职回了老家。
“喂?”
“高三5班考生出现在男生宿舍楼前,请立即前往对抗。”听筒对面说。
“田、田老师,已经去了啊。”
“田涛已经死亡,请立即前往对抗。”
在男生宿舍楼一楼的闸机处,放着一个圆形石英钟,正是原来挂在宿管值班室的那个。
几个排队的男生紧张地看着钟面,每隔10分钟,就要有一个人通过闸机,走出宿舍楼。透过宿管值班室的玻璃窗能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一面喝着枸杞水,一面翻看小说。
他以手背托着脸颊,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仿佛在窗外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毫不相干。
但外面排队的男生显然有些怕他,只紧紧盯着表面,不敢说一句话。时间到了3点半,队伍最前面的男生来到闸机口。宿管推开玻璃窗,递出一包田歌曾经见过的跳跳糖炸药,说:“第四个出动的老师,名叫金菡,道具是长鞭,可以诱敌深入。”
男生点点头,接过炸药走出了宿舍楼。他回头看了一眼重新埋头小说的宿管,感觉自己简直就在梦中。
在一个小时之前,男生宿舍楼的男生聚集在一处,拿好了趁手的道具,来到宿管值班室。当时,那个容貌有些秀气的宿管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等到他们推门进去,宿管才不紧不慢地把那张纸贴到了值班室的玻璃上。
下一秒,宿舍楼就不一样了。他感觉双腿像是被绑上了巨石一样,越来越沉重,不仅难以行走,连站立都困难。他们当中有几个完全凭借自己实力连过三场考试的考生,这时候憋红了脸也没站住,纷纷跪倒在地上。
有人试图把自己的道具拿出来,刚刚取出,道具就被地面牢牢吸住。
整个宿舍楼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力地拉拽着地面的物品向下沉降。只有面前的宿管例外。他仍坐在椅子里,佛殿中神像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我宣布,我是在这个宿舍楼里的规则之王,决定领域内每个人的生与死。你们是打算死在这里,还是出去搏一条生路?”
没人能反抗他,所有的防抗都是徒劳。楼里的所有考生按照成绩排名,每隔十分钟出去一个。每一个,宿管都会告知对应的监考老师,并提供道具和对敌策略。
就在三点不久,隔着宿舍楼敞开的大门,排队的男生清晰地看到,排名第一的男生一箭射杀了高三4班的监考老师朱皋寿,然后把朱皋寿隐藏在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