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厚。 周长弓是旧城区的南城关镇守,位高权重,饷银也颇为可观…… 这等灵金锻造的箭失,寻常人用不起,但是周长弓嘛,众所周知的是,周长弓出门在外,随身携带两个箭囊,每个箭囊都满装三十六支凋翎破甲狼牙箭,那箭失的做工、造型,就和马尚风尸体上的这三支箭失是一模一样! 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更让周老刀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的是,他清晰看到,马尚风的面门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二十几根细如牛毛的透骨钢针! 极细的钢针长有三寸,造型是三棱透骨锥形状。 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钢针上带着一丝丝绿色幽光,显然是淬了剧毒——而同样是洛邑几乎路人皆知的事情就是,周家三爷周铁蛟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就喜欢斯斯文文的。 所以,周三爷出门在外,从来不佩戴刀剑,但是他身上总有很多要人命的零碎物件。 什么毒针、毒粉、毒气、毒烟之类……天知道周铁蛟怎么养成的这个毛病,但是,如果有人被毒针扎了一脸,整个脸都被剧毒弄成了墨绿色……没得跑了,找周三爷就是,妥妥的是他下的手。 偌大的洛邑,玩毒针的就他这独一份儿! 其他的入道真修,宁可一刀一剑的拼一个高低、生死,谁会像个绣花的娘们一样玩这玩意儿? 得了。 披风刀的刀口。 破甲箭的箭伤。 加上这独一份、可辨度极高的毒针。 要说马尚风不是他们兄弟三个联手干掉的……也得有人信啊! 甚至,就看看马尚风尸体上的那些痕迹,周老刀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兄弟几个昨天晚上喝醉了,醉颠颠的跑去马尚风家,真的将他给做掉了? 但是,昨晚的接风宴,自己和老二、老三,没喝醉啊! 周老刀沉默不语,目光在马尚风还有其他马氏男丁的身上扫来扫去。 罗猡已经叹息着开口:“周老刀,你,是条好汉子……你,还有你家二弟,三弟,这些年,也是勤勉做事,为我洛邑,做出了不少贡献。”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你们自己做事不够周密,你们这漏了痕迹,被人点破了……这就!” 罗猡看着周老刀,轻声道:“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得了,丢下兵器,阖家老小,出门束手就擒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你一个机会……你们周家,转入罪役,起码有一条活路!” “罪役?”周老刀勐地提高了声音,他嘶声道:“做梦罢?老子,老子,宁可死!” 咬咬牙,跺跺脚,周老刀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放屁,放屁,这事情根本不是老子做的……罗猡,你说的证人呢?给老子拉出来!” 气急之下,周老刀也懒得尊称‘罗长老’了,直接高呼罗猡的名字。 罗猡抿了抿嘴,轻轻一挥手。 二十几个吓得战战兢兢,看年龄大概就是八九岁、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精锐甲士,拉拉扯扯的送了上来。 这些小丫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死状凄惨无比的马尚风等人。 她们齐声尖叫,更有人吓得瘫在地上,身下大片水迹渗出,显然已经吓得失禁。还有两个年龄稍大一点的丫头,勐地抬头看向了周老刀,胡乱的指着他就嘶声尖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没错,就是他……他一刀,一刀,一刀,好凶狠的,杀了老爷,杀了少爷……” 一个小丫头更是嘶声道:“他们,他们还掳走了,掳走了小姐!” 周老刀面皮抽抽。 罗猡则是叹了一口气:“周老刀,怎么着?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非要我下令攻打大刀坊不成?你自己主动弃刀,出来投降吧……罪役么,难熬是难熬了些,起码是一条活路!” 周老刀没说话。 周家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几个本家族人抬上了城墙。 虽然不是入道真修,虽然是一个残疾人,但是周老爷子真正是从荒原的最底层,从一个街头亡命厮杀拼斗起家,而且还一手养出了三个入道真修级的儿子! 要论人情世故,周老爷子或许没多少——整个荒原,怕是也没有什么人研究这些。 但是要论生存哲学,周老爷子的经验,显然要比没吃过什么太大苦头的周老刀兄弟三个,要强出了许多、许多。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周老爷子单手按在城墙垛儿上,龇牙咧嘴的笑着,俯瞰着门外隔着数丈宽的‘护城河’,手持大刀,背后站着无数甲士的罗猡。 “罪役嘛……看似一条活路。”周老爷子喃喃道:“可是这么多年了,老子在洛邑活了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有倒霉蛋被打成罪役。大抵上,存够一万人,他们就会无声无息的从城外苦营消失无踪……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啦!” 周老爷子的声音很响亮:“这么多年了,老子小时候,街头上打过架的,挨过老子刀子,也被老子背后捅过刀子的伙计……当年一起在荒原上拼过命,也因为一些好东西翻过脸的伙计……还有,咱们周家发家后,建起了大刀坊,这么多年来,这条街,这片城区的左邻右舍……” “打成罪役的,老子记得的,就有好几千人、数十户人家。” “没有一个回来。”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