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瑨二十三年。
边疆黄沙漫天,尘悄烟坐在略显简陋的小木屋里绣着手中的刺绣。
外面的侍女打开了房门,径直走向尘悄烟所在的位置,甚至连门都都没敲。
侍女不屑一顾道:“喂,今日大夫人难得允许你上桌吃饭,还不赶紧准备准备?”
嘴里嘲讽的意味很浓重,尘悄烟的眉心蹙了蹙,眼底闪过了一丝伤感,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弹头:“多谢。”
侍女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临走时还不忘说上几句:“真是窝囊,一国公主过来吃剩饭都不反抗,可怜至极!”
尘悄烟听见了这些话,所有难听的话她都听到过,只不过她不想去争辩。
虽然身在皇宫,但是自从尘悄烟和亲了过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和亲之事本就不是自己本身能够干预的,一切都是她那个“好父皇”所决定的。
犬朔一直在边疆都占有者绝对领先的位置,而自己的父皇一直忌惮犬朔的实力,所以把她这个大女儿送去了和亲。
身为和亲公主的身份,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对她抱有尊敬的心,但是自从犬朔的国王见过了尘悄烟一面,就再也提不起兴趣,尤其是那双死鱼眼,惹得犬朔国王根本就不想多看她一眼。
后来犬朔国王就一直没在找过尘悄烟,尘悄烟到也在这宫中清闲。好景不长,尘悄烟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后半生,也算是为自己的国家效一份力,不知怎地一位侍卫开始百般刁难她。
尘悄烟的脾气很好,她也不想给自己找来什么祸端,身处异国他乡,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安稳的度过在这里的每一天,所以她每次都会照着那个侍卫的要求去做。时间久了尘悄烟在下人的嘴里就变成了“窝囊废”。
这件事情当然也传入了犬朔国王的耳朵里,但是并没有插手此事,所以让下人们更加放肆。
来到饭厅,国王、王后、太王后都在这里。尘悄烟愣了一瞬,她一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身边的下人带她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心有不甘。
但是在场的搜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新来的,他们都在聊着自己的事。
尘悄烟也没有和别人交谈的习惯,于是自己吃着碗里的饭,夹着手边能够吃着的菜。
王后开口说道:“听了吗,瑨国最近要和辰国打了。”
“瑨国他们的兵力很少啊,出兵肯定必败。”国王若无其事的说道,完全没有考虑旁边是瑨国的公主。
尘悄烟夹菜的手一顿,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谁知道啊,听说他们派出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将军带兵打仗,能不能赢还是问题呢。”
犬朔国王咽掉了口中的饭菜,立刻说道:“我知道他,叫什么傅。”
国王绞尽脑汁的想,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开口说道:“傅书珩!他很厉害,之前瑨国的老头派他过来跟我们打仗,差一点点就赢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犬朔过的实力很高,因为属于边疆地区,跟中原地区的“白弱书生”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尘悄烟听到了傅书珩的名字,眸光骤然紧缩了一下。
傅书珩。
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傅府唯一嫡子。
仅用一次机会就夺得了状元,引得其他考生分外眼红。
本是武家出身,没想到文的方面也丝毫不逊色那些文官培养出来的博学多才的公子、少爷。
那时尘悄烟还小,傅书珩就比她大了两三岁,她并不明白为什么满朝文武都特别嫉妒傅书珩,后来随着她长大之后才逐渐明白,傅书珩太过于优秀了,引得旁人分外眼红。
尘悄烟常年奔跑于市井之中完全不像一个皇宫之中的小公主,更像一个小丫头。
每逢傅书珩带兵出战回归,百姓们总是跪拜者马车,心中是说不尽的欢喜。
她才是一个16岁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而20岁的他却已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她不懂什么兵权之策,只知道傅书珩已经可以手握半边虎符,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护瑨国的安全。
京中大雪,满地清白。
尘悄烟如往日一般从宫里出来,行走在闹市之中。
百姓们脱去了夏日的衣服,换上了粗布衣服用来御寒。
静中湖位于市井的中央,平时经常有人来此歇息,今日也不少,许多百姓都过来避避雪。
一位顽童在结了冰的水面上蹦蹦跳跳好生欢快,尘悄烟看愣了神,自己在宫中可从不让这样玩耍,旁边的侍女和嬷嬷总是会说很危险,所以尘悄烟除了学一些琴棋书画,偶尔跟随自己的父亲练一练体能,剩下的一律都不会。
正当尘悄烟想的出神的时候,孩子脚下的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裂缝。
尘悄烟立刻把脑袋伸出马车,想要大声的提醒,终归是晚了一步。
孩子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她立刻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往静中湖的位置跑去。
孩子在水中剧烈的扑腾着,身边的百姓都着急万分,却没有一个人敢去下水救孩子,正当孩子马上就要沉入水中的时候,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跳入了水中。
他一把捞起了正在扑腾的孩子,把他往岸边上带。
孩子懂一点水性,毕竟是身处于普通百姓之家,这种戏水跑闹的事情基本是不在话下,但是突然掉入了水中,吓得孩子瞬间忘记了怎么游泳,只剩下了惊恐。
到了岸边,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和孩子早已浑身湿透,在大雪的天气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