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最终还是留下了,陆元祁瞧见她们在跟前晃悠就心烦,烦她们是大太太塞过来的人,更烦她们是林靖鸢收下的人。
他那会儿多想林靖鸢把人撵走,可她竟然收了,真是胸怀宽广,一点也不把他当夫君。
难道她真的只把他当朋友?
陆元祁陷入沉思。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就只是单纯的友情?反正他不这么觉得。
他爱慕林靖鸢。
这份情意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植于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满心满眼便都是她这个人了。
所以当父亲说要给他说亲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林靖鸢。
他让父亲去找林伯父议亲,可是没过几日带回的消息却是林靖鸢不愿意嫁给他。
打那以后,林靖鸢还老躲着他,平日也不去铺子忙生意了,就待在家里,到底是有多不愿意,竟然吓得门都不出了,这让他郁闷至极。
他以为林靖鸢对他也该有点意思吧,不成想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而那段时间父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他再无暇顾及其他,既然林靖鸢不愿意,他总不能强求,做不成夫妻,朋友总还是要做的。那事便就此作罢,他兀自把爱情的小火苗扑灭,带着一颗受伤的心随父亲离开了扬州。
可是后来,他来到京城,发现林靖鸢竟然成了自己双胞胎哥哥的妻子,心上突然燎起一股邪火,拒了他的求亲,跑到京城来给他哥当媳妇?
既然宋元礼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自出生起便是同人不同命,他哥哥长在国公府,荣华富贵享尽,他流落在外无人知,现在唯一喜欢的姑娘还要被他哥占了,这他如何能忍?
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哥去世了,他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动了回宋家的念头,国公府的富贵他并不眼馋,但是他哥的媳妇他可是惦记许久了。
顶替宋元礼之名回府,也许有些冲动,被宋家那一堆人围起来盘问时,他也不是没有过担心紧张,但在看到林靖鸢的那一刻,便只剩下欣喜,这一趟回来对了。
其实他特别想问问林靖鸢,当初为什么不肯嫁给他,但是又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被拒绝的是他,他也是要面子的,不问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不说以前,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虽然是假的。
假夫妻怎么了,假夫妻也有爱,日后也会日久生情!
哼,来日方长,二人天天这么面对面,林靖鸢早晚要对他动心的,他一定要让这假的变成真的。
陆元祁坐在床上,目光炯炯地看向梳妆台前的林靖鸢。
林靖鸢正梳头发呢,一打眼看见镜子里陆元祁如狼似虎的眼神,回头看他:“你想什么呢?”
陆元祁回神,“哦”了一声道:“我在想,你不是不准我纳妾吗?那你还给我身边放那么多人,你放心啊?”
“那是大太太给的人,不收不好。”林靖鸢斜了他一眼,“况且只要你有定力,就不会碰她们。”
陆元祁冷哼:“哦,你搁这儿考验我呢? ”
“算是吧。”林靖鸢觉得他没事找事,随便敷衍了一句,便走到床边,“睡觉。”
好冷漠。
陆元祁心窝凉凉的,他看了林靖鸢一眼,张开手脚往床上一躺,放话道:“今晚我不要睡地上。”
见他霸占了床,林靖鸢暗道此人真是斤斤计较,生怕自己吃了亏!
“好吧,咱们一人一晚行了吧?”林靖鸢妥协,一边将被褥铺在地上,一边将规矩给他讲明,“今天我睡地上,明天换你,不许耍赖!”
陆元祁知她会错了意,又支起身子,瞧着她利索的铺床动作,心里更加苦涩,“就不能咱们都睡床上吗?”
“当然不行。”林靖鸢拒绝地十分干脆。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如你现在就来考验考验我的定力?”陆元祁热情相邀,拍了拍床,冲林靖鸢一通挤眉弄眼,“来呀。”
林靖鸢看见他那一脸不正经的表情,默默又把地上的床铺往远拉了一点。
陆元祁:“……”
夜渐渐深了,外头寒风瑟瑟,屋里二人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陆元祁就醒了,见林靖鸢还在睡,便侧着身子去瞧她。
晨光微熹,透过窗棂,映在那张恬静的面容上,凝脂般的肌肤被覆上一层光华,更显白皙,五官秀美,每一处都像用笔画出来的。他很少这样仔细地看林靖鸢,但他早就知道林靖鸢长得好看,现在终于得了个机会好好看了个够,便更确定了这个看法,甚至因为是趁着她睡着时偷偷看的,心中更有些得意的高兴,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又瞧见她的肩头露了出来,便想去给她拉一拉被子,刚下床,房门突然开了。
透过隔扇,陆元祁看到一个丫鬟进了屋,他低头看了一眼,忙钻了林靖鸢的被子里。
昨日新来的几个丫鬟得了大太太的令,必须要勾上二爷,让二奶奶得不了宠,但来时被二爷申斥一顿后,有的人便心灰意冷了,不过也有不轻言放弃的,诸如香茵,她生得艳丽夺目,自信能得二爷高看一眼,便硬着头皮也要往上凑,今早便抢了端水洗漱的活进来伺候。
她进了屋,放下手中的水盘,往内室走去,不想却瞧见那小夫妇一同睡在地上,二爷怀里搂着熟睡中的二奶奶,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她惊讶于眼前的场景,又被陆元祁看得发毛,站在原地哆哆嗦嗦问:“二爷,您怎么睡地上?”
“地上宽敞。”陆元祁声音压得很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