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父书房内
尹昭立在桌前向尹父一一汇报南广一带生意事宜。
“儿子此去南广一带处理商铺生意,见识了许多当地的风土人情特色,虽教化不通,但论富庶却是不输京城的,此番真是受益良多。”
“你一去离开京城便是半年之久,如今京中动向你可知道?”尹父听后缓缓开口。
“在路上便听说了先帝忽然崩殂的消息,好在如今即位的是先帝的胞弟,父亲如今又是新帝的帝师了,想来此事于我尹家影响应是不大。”
尹昭当然知道此事对于尹家有多大的影响,只是,他不在乎,这些年他一边替父亲打理尹家的生意,一边也在暗暗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尹家如何他并不关心,即使明天尹家要被灭门了,他也有法子全身而退。现如今,这世上他关心的只剩下一人。
尹父面有愁色,叹气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新帝虽是先帝的胞弟,同为太后所出,可新帝现才年仅十岁,不足担当大任。如今是先帝的兄长靖安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想当初,景帝还是太子时,为父身为太子少师,一力辅佐太子登上帝位,可谁知景帝登基不足一年,就在出巡途中遇刺身亡,至今仍未找到尸骨。现在朝上一干事务都由靖安王作主,我虽为帝师,只是也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尹昭只装得面有愧色,说道“儿子不懂这些,不能为父亲分忧。”
尹父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你无心仕途,却在做生意一道上甚有天分,也是一条出路。好在你大哥愿意走仕途一路,与为父一同为官。就是你的三弟啊,才学不显,人品更是不堪,日后难成大器。都是琴姨娘为人浅薄,教坏了他。”说着更是气愤地一掌拍在桌上。
说到这里,尹父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尹昭“你娘亲…她很好,只可惜伊人早逝啊。”尹父一阵惋惜。
尹昭并不想和他多讨论生母,转移话题“三弟年纪还小,父亲用心教,总会好的。至于靖安王,他在朝中素有温厚的美名,想来不至于赶尽杀绝罢。”
“但愿吧,近来靖安王还特赦了先帝的太妃们不用殉葬,可在宫中养老,只盼他是真的温厚。”
尹昭听到太妃二字时,面上有了微微松动。
只听尹父接着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记得去拜见你的嫡母,今日你且回去休息吧。”
尹昭应声便退出了书房。
走在路上,借着月光,尹昭想到了他早逝的母亲。他的母亲虽不是出身官宦,却也家境殷实,然而一朝被害,家破人亡。原本他母亲是要去投奔远房叔伯的,可是却被他父亲看上了强抢了来,可他父亲却又畏惧嫡母的家世,不敢把母亲领回家来,只让她做了外室,母亲一直郁郁,在他六岁那年,得了一场风寒便去了。如此,父亲才将他领回了尹府,那时三弟早已降生了。
想到过去那些晦暗的往事,他不免会想到她。
“新月如何了”尹昭问向身边的余白。
“回主子,明太妃一切都好。靖安王免了太妃们为先帝殉葬,许太妃们仍住在宫里,待遇仍同先前一样。不过明太妃需为先帝服丧,吃的稍微清简了些。”
“嗯,你盯好宫里,新月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来禀告我。”
母亲已逝,当初那些仇家他已解决得差不多了,如今让他在意惦念的只剩下新月一人。
季清清在尹府适应得很好,这还要多亏了在县令府时柳嬷嬷的魔鬼培训,当初学的规矩在尹府里也完全够用。而且从丹也很照顾她,给她安排的工作基本就是给尹昭沏沏茶、磨磨墨还有给尹昭缝补缝补衣服这样的小活计。
瞧她现在进步得多快,从在现代时一点儿针线活都没做过,到现在缝补衣服都能被她称为小活计了。
季清清在尹昭的小院里活得属实是非常清闲了,如果不是尹昭要她办的“那件事”一直悬在她的头顶,那这里简直就可以称为季清清养老的首选基地了。
她跟着尹昭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尹昭仿佛忘了那件事一样,再没提起过。只折磨得季清清抓心挠肝怎么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究竟尹昭想让她办的是什么事啊?可偏偏她还是个哑巴,尹昭不说,她也没办法开口问,只能就这么悬着。
就她的观察来说,尹昭平时的生活很是简单,每天就是读读书,练练字,看看账本什么的,偶尔会去见一些个店铺的掌柜了解一下经营状况。人际关系简单,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而且这个人还非常有钱,吃穿用度都精细得不行,有些走得还不是府里的公账,应是他自己的小金库。
他父亲又是天子帝师,应该是位于权力的中心圈层了吧,这个人权钱都不缺,就剩下色了,但他的作风问题还挺清白的,没成亲,没有通房妾室,也不爱去烟花柳巷。
曾经季清清也怀疑过尹昭是不是想把她送给什么大官以讨好对方,但是就尹昭这个身份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哪还需要他去讨好别人呢。而且来到尹府之后,季清清有幸终于在古代照了一次镜子,她觉着她现在这张脸也就清秀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美人,要说漂亮她觉得含玉和听烟也挺漂亮的啊。
哦对了,说起含玉,这丫头奇怪!很是奇怪!她平时没事总爱盯着季清清看,等季清清朝她看过去时,她又立刻假装在看别处。第一次见面时,听到从丹说自己是个哑巴的时候,她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算了,尹昭的事还想不明白呢,哪还有心思管她,就当她是没见过哑巴吧。
“阿青,公子回来了,泡杯茶送过去。”从丹出声打断了季清清的发呆。
季清清照做,沏好茶送过去。走到尹昭门前发现门并没有关便直接进去了。
尹昭正站在书桌前练字,季清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