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了他的身边,同他一起看向前方。
谢淼抿了抿唇,没答话。
南屿眼见着并肩无言、默契而立的司马辰华和谢淼,暗暗紧了紧拳头。他本来就不是迟钝之人,这两人此举的用意稍加一想便能想通了。
他只知道陛下对阿绯不管不顾,她多有埋怨,却从来没考虑过这其中是否有隐情,也没考虑过为阿绯回缓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可眼前的谢淼,这个和阿绯只接触了不到三个月的谢淼,却想到了这点……
他的阿绯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也离谢淼越来越近了……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了。
……
另一边,司马绯尴尬地在前方带路。
说实话,今日如果不是撞见父皇在刁难她的小郎君,她会躲得远远的。好在这条大道离司马葶的住所并不远,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司马绯的步子一开始走得很快,隐约察觉到身后之人并没有急着跟上,便也放缓了步伐。
两人沉默了许久。
司马弘泷停下了脚下的动作。
司马绯听不到脚步声了,转过身子,“父皇……怎么了?”
司马弘泷终于能够好好打量自己的这位四女儿。
他仔细看了会儿女儿的面容,随后视线扫向周围,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纵使心中百般不乐意,司马绯也只好走过去立在父皇的身边站好。
司马弘泷拍了拍石头上的空位,“你也坐吧。”
司马绯却并不想和他如此亲近,“父皇有话就这么说吧,儿臣站着听挺好。”
司马弘泷也不勉强,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唤了一声,“夭夭……”
司马绯的瞳孔颤了一下。他唤自己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乳名吗……
在她的记忆当中,父皇一直漠视着自己,从小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或许过去的两个多月当中自己和父皇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可她却不记得了。
如若真是这样……
强烈的不甘瞬间涌上心头。她无法理解,自己怎么……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原谅了父皇?
一滴泪自眼角落下。
司马绯垂着头紧攥起衣袖,身子轻颤。
司马弘泷再次叹了口气。他也是糊涂了,怎么突然就唤了她的乳名。她积怨已深,他或许根本没资格这么唤她。
两人再次无言。
司马绯稳住了心绪,冷静道:“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直觉告诉她,父皇现在的这个举动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想和她联络父女情谊,定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想说。
司马弘泷沉吟了会儿。
“朕听说梅芷回来了。”
司马绯诧异抬眸。父皇怎么突然问起梅芷了?
“你娘亲的本事,朕都清楚。”
只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将司马绯骇地怔住了身子。
父皇知道娘亲的事情?知道多少?那她这些年所做的事情……
“朕知道你的娘亲将医术尽数传给了梅芷。”司马弘泷抬头看向司马绯,“朕现在需要她。”
“丰州即将发生饥荒,这情况和多年前如出一辙。如果这次真的像当年那样发展,可能会引起一场大疫,朕需要你让梅芷去丰州走一趟。”
丰州,大疫。
说到这两个词,父女两的眸中都闪过一抹隐痛。
多年前,殷梨便是在那场大疫后,自人间殒没。
“既然父皇主动提起这事。”司马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儿臣便不用想法子瞒您了。”
司马弘泷似有所觉,蹙起眉,“莫非……?”
司马绯迎着他的视线,试探道:“梅芷这次便是从丰州省亲归来。那里的事情……她处理不了。”
司马弘泷猛地站起了身子,剑眉一横,“你要去丰州?”
司马绯喃喃,“原来父皇真的什么都知道……”
她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个反应了。
司马弘泷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去。”
司马绯清晰地看到了眼前之人眸中的担忧,心中十分复杂,只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梅芷他们已经去过了。”
梅芷和梅衡已经去过丰州,他们无法处理,所以她必须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