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与他对视了几许，放下他的手，正色道：“若真这样容易，你又何需重来千次？”
“我与天下，如今你都有了，可只有一样，如果我不情愿，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可玄夜，这次，是你我最后的机会。而我最在意什么……你最清楚不过。”
玄夜闻言，目光在染青的面上来回扫视，藏在碗后的手同时紧紧得攥了起来。
他该清楚什么？她又想要他做什么？为何这一世，她突然学会了利用他的痴妄，来和他谈条件了？
“上神……可又是要我放过谁？”
“我想要你停止杀戮。”染青始终看着他，神色凛然：“于我而言，天下是神族做主，还是修罗做主，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在意的只有天下是否太平，六界之人是否能安宁度日。如今神族陨落，天下已尽在你的手中，我只希望你能善待万物生灵。”
“如果你能做到……我会如你所愿，好好做你的帝后，与你共度余生。”
苍生，又是为了苍生……玄夜心里怒涛翻涌，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且不说这天下多少人与他有血海深仇，修罗万年来被众人唾弃，若无金戈铁马令六界臣服，这天下，又何来被他掌控之说！？
无论他付出多少，牺牲多少，她终究还是与从前一样，心中只有神职，从不会为他考虑半分。
而如今，她竟还想用他的真心当作一场交易，踩着他的尊严去换仇敌的安康。
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玄夜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面上只云淡风轻道：“我若答应，你便信我了？”
染青垂下眼眸顿了顿：“我此时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抬眸直视他道：“可你把我留在身边，又如何能瞒得过我？”
“玄夜……这世间本无神明，只因众生对世间的留恋和期冀，神才诞生，我才诞生。”
“只有守护好他们，神才会存在，我才会存在，你明白吗？”
玄夜看着她清透的眼神，心中不禁冷笑。
上始元尊……为了护住他们，你可真是费劲了心机。
他藏好自己的心思，佯装无奈得点了点头：“是我有所求，我除了答应你以外，也确实没什么其他的法子。”捧起药碗慢慢得搅动：“既然话已至此，你更要尽快恢复神体，否则，你要怎么看住我？”
“你答应了？”染青没想到来得这样容易，将信将疑得看着他。
“如你方才所说，我此时答不答应，都不重要，”重新舀起一勺药哄她喝下：“染青，你且看我怎样做吧。”
入夜，玄夜又将染青拥进怀里，这次她没有再躲闪。
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下又一下啄吻她的嘴唇，手指慢慢解开她颈间的盘扣，贴近她耳边问道：“想吗？”
染青看他眼尾一片艳红，似是在极尽忍耐，偏过头推脱道：“……再等等。”
玄夜知道她还未放下猜忌，适时得放下手，只将她搂进怀里：“好，那就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