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回到燕城,但某些时候目光却会飘向望乡,更多的是对许沁的担心,担心还有余震,担心她受伤。
同时他也在考虑他对许沁的感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顺其自然。
他盯着那一墙的蝴蝶标本,瑰丽绚烂的颜色,蝴蝶形态各异,有的似是跃然蹁跹,有的似是展翅停留,但最后终究都变成了标本,最美的样子都停留在作成标本的那一刻,它没有机会衰老,没有机会死亡,也没有机会残缺,就好像许沁对他的爱意,永远停留在了高中。
也好,变成蝴蝶的毛毛虫,长成了不会变成标本的蝴蝶,本就该享受她的自由。
肖亦骁约了孟宴臣在酒吧小聚,肖亦骁知道他这个别扭的朋友有些伤心事总是不说,时常得约他喝个小酒,一是希望他排解排解,二是看着他人安全。
孟宴臣一下班就来了酒吧,颇为沉默地喝着酒。
肖亦骁一见到他就问,“沁沁还没回呢?”
“这么关心,不会自己打电话问问?”
“我哪好意思打扰人工作啊你说。”肖亦骁挠挠头,“不过最近鲜少听你提起她了,是不是在望乡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我要说我不再阻止让沁沁跟那个姓宋的在一起了,你会不会觉得很惊讶。”
“要我说,老话怎么说来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你是她哥,有资格管她,但人这辈子怎么活,你还真的干预不了。”
孟宴臣抬头喝了一口酒,没搭话。
“你也早该放下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其他人在打算,你父母,你妹妹,孟家的公司,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孟宴臣没回话,抬头又是一口酒,酒的微酸一口咽下,顺着喉咙焚起一路辛辣。
他知道自己从小就听话的很,也是最会隐忍、最能克制的那个,良好的教养和上位者的天性让他从小便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孟家庞大而坚固的商业帝国而生的。
他喜欢昆虫,喜欢小动物,喜欢大自然,但是除了小时候还能看些相关的书,有时候父母还会带着他去植物园动物园之外,高中之后的他一睁眼,却每每都是母亲的教导,父亲的叮嘱,是无奈的现实催着他连看书的时间都要放弃了。
他也知道这注定是出生在孟家的他的命运。
即便他偶尔冒出想要彻底放纵自己的念头,到底也只是丢给肖亦骁一个电话,来他酒吧喝几杯罢了,又或者是去打打网球,任由酒精或者汗水消散心里的烦闷。
肖亦骁却突然听得酒吧吧台附近一阵吵闹声,拍了拍孟宴臣,立马过去查看情况。
一桌五个男人喝着酒,其中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下流地对女服务员做出不雅行为,反倒诬陷她,服务员小陈受不了怒骂起来,那男的仗势凌弱,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你这人太不要脸了,真的”,被欺负的女服务员愤怒的指责。
“说谁不要脸呢?你才是最不要脸的,正经女生谁来这地方上班啊”,男人的狐朋狗友见状立马起哄。
另一个女服务员看不下去这些男人欺负一个女生,站到她旁边帮她。肖亦骁认出那是最近似乎有意靠近孟宴臣的叶子。
“嘴巴放干净点,酒吧里打工怎么了?她正正经经挣钱,像你们这种没素质没教养的男的,倒贴我们也不要。”
“你TM说谁没教养呢!”男人怒气上头,用力推搡了叶子一把。
叶子受不住这么大的力,直直往后撞在吧台上,她气极了反倒来了力,抓起手边的酒就想砸过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肖亦骁反应快,大步上前拦住了叶子,抢下她手里的酒。“住手,干吗呢,这酒多贵啊,打他这种人可惜了。”
那男人还不依不饶,“给爷道歉!” 还指着叶子的鼻子大喊,“道歉!!”
孟宴臣听得耳朵烦,恰好酒精燃起了他血液里的叛逆因子,抓起肖亦骁手里的酒,对着那男人的头就准备砸下去。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映入孟宴臣眼帘,那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往下压,力度不小,这小片白和温热的力度短暂的安抚了孟宴臣心里的烦躁,他顺势放下了酒瓶。
一道清冷又严肃的女声响起,“王亮,没记错的话,你去年故意伤害才给放出来,怎么?准备再进去呆两年?
“顺便跟你说一声,没出五年是累犯,加重刑罚。识相的,赶紧和你的狐朋狗友,滚。”
女生表情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对面的男人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噤如寒蝉。
周围的客人看女生气场这么强,还是个有前科的,立刻附和让这些人赶紧滚。
这些人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不过宁竹早就告诉局里的人楼下等着了,明天只要肖亦骁提供证据,这些人也跑不了。
肖亦骁和孟宴臣都认出来了,这个女生是上次被追尾的那个,肖亦骁记得她在微信里第一句话,是告诉他备注她的名字,“宁竹”。
肖亦骁还想起来,当时记起来隔壁沪城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宁家,一问,这女生竟然还真是宁家三小姐。
好家伙啊,家大业大的宁家,竟然会让她当警察。
“你们俩没事吧?”宁竹先是询问了叶子和另一个女生的情况。
“没事,谢谢你,小姐”,两个人回答。
肖亦骁让叶子和小陈都先回去休息,叶子陪着小陈回宿舍。
肖亦骁这才笑着跟宁竹打招呼,“宁小姐,又见面了。”
“肖总,又见面了,原来这是你的地方”,宁竹神情比刚刚轻松一些。
“还得谢谢你,至少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