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是吗。
既然从前就不懂他,在失去了可以深究的身份之后,就更应该放弃想要了解他的心。
……不是吗?
她极力把心底的异样感压下去,将眼睛重新埋入氤氲的水汽中。
恰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徐宴也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终于直起身子,端正坐姿。
见他没有从包里拿出类似喜帖的东西,任瑶悄悄舒了一口气,心底的不适感得到缓解。
气氛依旧沉寂着,任瑶却安稳下来,她夹起一块沾着辣椒的香骨鸡塞进嘴里,专心和骨头作斗争。
徐宴也提起筷子夹菜,两个人就这样默然的吃着饭,只听见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挂在店门口的铃铛忽然发出“叮铛”一声响,任瑶身后的竹帘被路过的人撞的微晃,徐宴咽下一口饭,抬头凝视着那片微动的竹帘,忽然声音轻轻的:“任瑶,我要绑/架你。”
任瑶没太听清他在讲什么,于是抬头,嘴里含糊不清:“什么?”
“我说,我要绑/架你。”
“咳咳……咳咳咳……”
辣椒和骨头的碎片一齐滑进嗓子里,任瑶拍着胸脯猛烈地咳嗽起来,满眼都是泪花。
徐宴有些慌乱的起身,椅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俯身查看任瑶的情况,轻轻拍打任瑶的后背。
“没事吧?”
“……”
回应他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任瑶抬起一只手举到徐宴眼前,以示抗拒,她抬起因激烈咳嗽而充血的双眼,问道:“什么绑/架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没有。”徐宴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双手不自然的垂在腿侧,但是他还是郑重其事的说:“任瑶,这不是玩笑,我真的要绑/架你。”
接着,他又补充:“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你要跟我走。”
透过他温和镇静的眼神,任瑶知道,徐宴是认真的。
“为什么 ?”她问。
“因为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交易的内容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在我决定释放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交易的内容,到时候你可以选择是否要和我进行这场交易。”
“……”
身后的竹帘再次被人撞动,任瑶不确定坐在邻座的人有没有听见徐宴这些令人震撼的发言,但是她确定的是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绑/架、释放、交易……
她很纳闷,徐宴从哪弄来的这些词汇?
关键是,谁家绑/架犯绑/架别人之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啊?
如果不是确定这是现实的世界,她几乎要怀疑徐宴被人夺舍了。
他今天做出的一系列举动都不符合任瑶对他以往的认知。
他们分手时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分手后他更是杳无音讯,那时候任瑶觉得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他今天忽然出现,笑着说要请她吃饭,然后又在她真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请她吃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开口说要绑/架她,还含含糊糊的说不出理由。
任瑶确信,两年多不见,徐宴的脑子一定在在某个她没有参与过的瞬间被驴踢过了,不然他怎么会疯的这么厉害?
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前女友,她决定尽力挽救一下徐宴,于是她委婉道:“徐宴,你知道吗,现在是法治社会。”
徐宴已经坐回他原本的位置上,他抿着唇,语气认真又诚恳:“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主动跟我走。”
???
什么话?
你要绑/架我,却又希望我主动跟你走。
我主动跟你走了那还能叫绑/架吗?
“那我不会主动跟你走的。”她说。
“你会的。”
徐宴忽然笑了下,左侧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
这是他平常少有会露出的自信笑容。
他从椅子背后掏出他刚刚一直在翻找的东西,放到桌面上,不是喜帖,是一本鼓鼓囊囊的相册集。
几乎在他拿出来的瞬间,任瑶的瞳孔就睁大了,立刻就扑上去要抢,却被徐宴巧妙地躲开。
她愤声质问:“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徐宴把相册捏在手里举得很高,椅子后撤了一大截:“我回迎春巷那边了,你没搬家,也没换锁。”
“……”
草。
任瑶沉默了。
徐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