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梁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各科老师殷殷的督促声中,新的一学期蓬勃的开始了,繁重的学业并没有压垮这些年轻朝气蓬勃的心,李安依旧是有机会就去打篮球,顾南悠然的听着他的音乐看着书,暖小心学习之余把她的画本又捡了起来。
暖小心是看着设计图长大的,冷军对这个小孙女也是疼到骨子里,从小就抱在怀里看他画图纸,画高兴了还会和孩子讲,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
再大些暖小心能拿笔开始,冷军就一笔一笔的教她画画,冷军学生众多,但花费他最多心思的就是暖小心,而暖小心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从开始的胡乱涂画,到后来在真正的图纸上涂涂抹抹,很多人都说冷军后期的作品在些细小的地方多了些童趣,其实那些细小的地方都是出自暖小心的手。
B市第一高级中学作为全市唯一的重点高中,对于学习抓的非常紧,周一到周六全天开课,晚自习上到十点,周末休息一天晚自习停上,但学校附近的学生周末除了比平时晚起一点,大多还是会回到学校上自习,一个是氛围比较好,另一个就是开小差的时候会有人陪你玩,像李安每周末就会固定下午的两点到四点去篮球场打球。
暖小心周末基本不去学校,一个是家里环境也不错,在一个她也想多陪陪外婆,平时上课起早贪黑的,只有周末时间比较富裕,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只要她在家里,即使她在学习,外婆也比平时高兴,所以周末她基本不去学校。
这个周末她和往常一样晚起一个小时,起床后暖小心拉开窗帘站在阳台,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天气真不错,在阳光中拉伸了一下身体,外婆也把早饭准备好了牛奶加鸡蛋,吃完饭暖小心陪着外婆说了会儿话,就一起去书房看书。
外公活着的时候,外公画画,外婆就在一边看书,如今外公没了,外婆多年的习惯依旧如此从不间断,她只能尽量抽出时间来陪着外婆。
“外婆,你和外公怎么认识的啊?”暖小心趴在书桌上看着外婆。
外婆把书合上放在腿上,看着好奇的暖小心慈爱地笑了。
“外婆你很想外公吧,我也很想他。”暖心说出来的时候满是忧伤。
外婆向她招了招手,暖小心走到外婆椅子的旁边坐下。
“我和你外公上初中的时候是同学,之后就再也没分开过。”外婆轻轻摸着暖小心的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忧伤,“你外公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人有的时候自身活着并不一定就比死了幸福,坚持也只不过是为了活着的人不难么过,现在我们更要好好的活着,那才是你外公最大的期望,你要记住有些爱无关时间,无关距离,只有人心之向,得到是爱,放手是爱,坚持和等待有时候也是一种爱。”
看着暖小心懵懵懂懂的样子,外婆笑了,“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我们最大的期望就是你快乐幸福。”
“外婆那你很想念外公么?”
“当然想,但我更知道你外公希望我好好活着,希望我能帮他看到你长大。”外婆的手温柔而坚定,暖小心一滴眼泪没入外婆腿上薄薄的毯子里。在暖小心看不见的地方外婆的目光柔和而坚定,眼中光年流转,“冷军,慢点走,快了一定要等我。”
吃完晚饭,暖小心拿出她的画册,里面都是她的随笔,这个画册她一直都很爱惜,因为里面很多画都是她和外公共同完成的。打开里面熟悉的线条字体跃然纸上,曾经外公抱着她坐在凳子上细细看着她稚嫩的涂鸦,细心和他讲解其中的不同,“我们暖暖画的可真好,以后一定会比外公还厉害。”音容还在,但斯人已逝。
和外婆说了一声暖小心就拿着画册去了学校,进了班级顾南果然在,暖小心也没打扰他,坐到自己位置上看起书来,八点半左右的时候,觉得差不多了她把书本都收了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画册转身轻轻站起来,向后坐到李安位置上,顾南还在认真坐着卷子,眼光都没飘一下,暖小心觉得顾南之所以学习好,一个是因为他真的努力了,另一个就是精神真的能做到高度集中。
看着顾南把正做的题解完,暖小心直接把手伸过去盖在了他的卷子上,顾南让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见暖小心因为恶作剧成功而开心的笑颜,“你怎么来了,你也不怕扎到你。”看见暖小心居然周末出现在学校顾南觉得稀奇,他是周周都来上自习,暖小心正好相反周周都不来。
“带你去个地方。”
顾南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不知道暖小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卷子收了好放到书桌里,跟着她走出了教室。
一出教学楼外面就看见天空上星光璀璨,初春的夜晚还带着一点寒气,暖小心直接向左面走去,顾南跟了过去,到了上次他们去的那个老楼基地那。暖小心指了指上次坐的那里,“坐那。”
顾南不知道暖小心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把泡沫板抖了抖坐了上去。
“上次你不是说十六号就是你生日了么,让我画幅画送给你。”暖小心在离顾南还有段距离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顾南这才知道上次买颜料时的玩笑话暖小心当真的,“我用摆个姿势么?”
暖小心听见他的话呵呵笑了起来,“不要什么姿势,自然点就好,你平时在这里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说话间手也没停。
“一会儿我能看看么?”
“当然,有人画皮,有人画骨,我画出来的东西可能会和你想象的有点出入,到时候你不要失望就好。”
“那你是画皮还是画骨啊?”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形容画作的,顾南好笑的看着打开画板开始勾勒的暖小心。
暖小心抬头看了看他,撇了撇嘴,“高手当然是画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