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打我。”羽青撇了撇嘴,扭过了脸去。
广子宣轻笑了一声,“那定是你顽皮,惹你娘生气。你娘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个讲道理的人……”
“我才没有。我……”羽青嘟囔着,然后哽咽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广子宣不想继续勾起羽青的难过,又问道,
“青儿,你修为为何这么低?可是还没有打通灵脉?”
“我也不知道。”羽青低下头,感觉有点委屈,“我努力了,可是没用……我甚至不知道素心诀在哪,我的使命又是什么?我又该如何报仇……”
“世事有道,有能者居之。为人父母,不过最希望女儿平安。你娘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也是最柔软的女子。她坚守了她的道,可是她定然不希望你延续她的使命,她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我曾听过,青峪的覆灭,手法与鬼宗相似……这些年,你可曾知道什么?”羽青急急的说道。
广子宣没有回答,依然平静的说道,
“听说你幼时快乐,虽然我没有陪伴,但是心下稍安,再无他求。执念能放下就放下吧,吾辈之事止于吾辈,压在你身上的如果令你不开心,不安全,就扔下它。”
羽青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悲意,有那么一瞬间,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和仇恨都让她想放声大哭。
“门口那个年轻人,甚好。自珍惜眼前人眼前事,身前身后,浮云尔尔。你明白么……”
“我……我不明白……我娘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羽青有些着急。
“青儿——”广子宣不轻不重的一声打断了羽青的思绪,他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个梅花簪子,放在羽青的手里,“这是我最后出谷的时候买的,一直想送给你娘的,可惜再没机会。留给你做个念想。你可愿……叫我一声……爹爹……吗?”
羽青愣了一下,眼里的泪珠滚滚,她有些犹豫,有些不甘,有些……
还没等羽青有所反应,广子宣突然低下头开始剧烈的咳嗽,他已经很尽力去平复,直到他一展开白绢,看见上面的一片血迹。他迅速的把白绢攥了起来,然后大声对门外喊道,
“长平!送小姐!”
长平答应着,很快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来。
“你……你还没告诉我……”羽青急忙上前,广子宣却回过头去面对着墙,不再看她。长平伸手架着羽青往外推去,“小姐,得罪了。”
羽青急的快要哭出声来,“不……我要知道……”
长平的力气很大,羽青怎么也拗不过,眼看着密室的门从里面缓缓合上,那个门里的身影被拖得老长老长,像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一点一点的灭了下去,直到眼前重新变成一堵冷冰冰的墙。
羽青张皇的想去佛龛那儿再打开密室,长平却摇了摇头,这密室从里面关的外面是打不开的。
羽青重重的拍了拍墙,难过而绝望。
“爹……爹……”她哆哆嗦嗦的喊出那个陌生的字眼,喃喃道:“你告诉我……我的仇人……我的使命……我……该如何……”
而密室里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回去的马车上,羽青失神的靠在车窗上,两人已经除去了茶倌的衣裳,羽青头发简简单单束了,一身薄衫,胳膊环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角,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静静的发着呆。
端坐在一旁的紫月寒眼神停在羽青单薄的背上,尽管这个真相这个身份他已经明了,可是真到直面的这一天,血淋淋的现实还有她的痛苦她的脆弱,都令紫月寒心怜不已。
“羽姑娘,逝者已矣……”紫月寒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是一开口,这种太过表面的言语又显得那般无力。
羽青的思绪似乎被拉回了一点,她回过头来,极为努力的冲着紫月寒扯了扯嘴角,问道,
“青主是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
紫月寒略略思索了一下,“我看过羽华族的密宗,也许是你的某些话,或者是深陷棋局之时现身的蛇兽,或者又是你的靠近和暗示……”
羽青低头苦笑了下,自己以为的小聪明,还有那些所谓的“利用”,也许早就被撞破了。她自嘲的说道,“青主心细如发,耳聪目明,是我太……蠢了。知道青主此行是为了调查羽华族被灭的真相,所以我曾想接近青主,借助青主的力量……也是……太过无力的无奈之举。青主数次相救……羽青,汗颜……”
紫月寒知道她这几年定然过得很是艰难,所以此前那种种的隐瞒和小心机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也从未放在心上,只是听见她如此说,他还是停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羽青抬起头,用她最大的勇气直视了他深邃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青主高位赫然……可我……我是真的很想……做你的朋友,也真的,想能与你……并肩同行。”
紫月寒愣住了,羽青眼里闪着的光像是在他孤独的暗夜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投射进了他的内心。
只是她眼里的光转瞬即逝,羽青又恢复了那种无措,她重新低下头,指甲又抠到了虎口上的那条疤痕,那上面已经肉眼可见的渗出了血,她声音放低了些,说道,
“可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心思。我,也不够资格……”
紫月寒放在膝头上的手掌不由得攥了攥,他错开了头,像是不经意的看向窗外,说道,
“其实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活着……”
本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这话此时落在羽青的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