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跪下了,手里哆哆嗦嗦的哭道,
“求公子垂怜,求公子庇佑。”
夜楚云慢慢的转了转自己的护腕,淡淡的说,
“我与你之间,不过就是交易。我也不曾欺负了你,你这样三番几次来我船边哭泣,好像是我怎么了你一样,别人该如何看我?”
那明月仍然伏在地上,使劲的摇了摇头,
“是明月糊涂,与公子无关。我原本也是出自官宦之家,家父蒙冤,我才被卖到这烟花之地沦为官妓,我也曾出逃过几次都没有成功。那日……给公子下药也是没有办法,公子,求求你,你带我走吧……为奴为婢……我没有任何怨言……否则……我一定会死在这里啊……”
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夜楚云挑了挑眉,正想回绝她,就听见岸上有人喊道,
“在那里,她在那里!”
“别让她跑了!”
夜楚云一扭头,就看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提着两根木棍子,指着面前的明月大声喊道。
而明月也看见了他们,吓得浑身发抖,依然不肯放弃的给夜楚云磕着头,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
“公子,求求你!”
那两个大汉追到了船边,看着这船气派非常,也停住了脚步,只是指着船上的明月喊道,
“臭婆娘,你是不是找死?赶紧滚下来!”
那明月磕的额头上一片血痕,抬起头看着夜楚云的脸没有丝毫波澜,有些绝望的低下了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挪向船梯。
站在夜楚云身旁的几个姑娘都互相看了一眼,似乎看那明月可怜,又一起望向了依云。依云想起这女子曾给主子下过药,总觉得她心术不正,就冷冷的摇了摇头。
夜楚云背着手,看着案边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执着两根腕子粗细的木棍,忽而动了点怜悯之心。
主要还是他眼下心情甚好,那明月快要走到船梯的时候,他忽然对着岸边喊道,
“让翠微楼的老鸨过来,这女人,我买了!”
明月听了这话身体一滞,愣了半晌才回过头来,再次匍匐在夜楚云的脚下,哭道,
“公子相救之恩,如同重生再造,明月此生,誓死相随!”
夜楚云叉着腰望着远处的阳光,回过头,对着他的一众侍女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有依云略有些不情愿的过去,把那明月带进了船舱。
傍晚余晖下,夜楚云的船也慢慢的驶离了清疏城,夜楚云站在甲板上看着北方,感到内心从未如此的充满期待。
而就在清疏城的那个小院门口,羽青看着郎之涣忙前忙后的往马车上搬着那些沉重的医书,叹了口气。
“郎伯,你每次要搬这么多书,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快点啊?”
郎之涣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都是医学圣典还有我的毕生心血,修炼那些功法有什么意思?治病救人才是正事……过来给我搭把手!不帮忙到晚上也走不了……”
羽青有些无奈的走过去,帮他把那一摞摞书往那辆马车上搬。
花了一颗珠子才换了这么一辆大马车,但是这些书还有郎之涣的行头药匣都搬上去,那本来一丈见方的马车顿时就拥挤起来。
终于搬完了,羽青给了车夫一锭银子,车就慢慢的驶出了清疏城。
羽青抱着膝坐在马车边上,突然有些后悔带着郎之涣了。然而郎之涣分明一副死也要粘着她的样子,淡定的在旁边翻起了医术,看还不够,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读着。
羽青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往那些书上一靠,摸出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妆奁盒子,那里都是她曾经乔装易容的东西。
自从上次在雨夜中与依云的四目相对,她就又考虑起了这条路子。旁边的郎之涣瞅了她一眼,说道,
“你若想易容,凭你那点本事能逃过几个人?你银伯那易容术才真叫一绝。”
羽青突然想起来了,有些好奇的坐起来,问道,
“我倒是忘了,早知道跟银伯学学就好了。”
郎之涣得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与他同住四年多,我还真就学会了。”
于是,在羽青的软磨硬泡之下,等他们的马车快驶进平南的时候,羽青的脸就已经变成了另一张,普普通通,平淡无奇,过目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