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站了起来,冷静的掠过去,来到桌子旁边倒了杯水喝了下去,开口道,
“依云,你杀不了我。”
依云恨恨的扯下了脸上的蒙面,沮丧的抓着麻掉的胳膊,低头捡起了剑,目光幽怨,带着些怒意说道,
“羽青!你当真好狠的心!当日你答应上船,我以为你是怜悯我主人对你用情至深……没想到,你只是想利用他报仇!”
羽青喝完了水,回过头来,扯下了还未曾卸去的易容,露出那张完美如璧的脸,轻蔑的笑了笑,说道,
“自始至终,我没有勉强过他为我做任何事。莫邪宫难进,我只是在等,能轻而易举的进去杀了夜回天,岂不是省去我很多麻烦……”
“无耻!枉费我主人苦寻你五年……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女人……”
羽青被阴影遮上的脸微微的变了一下,随即,又笑道,
“是他太蠢。你觉得我应该与他有什么结果呢?嫁给他?报答他?顶着我杀师的仇恨?你愿意吗?你心不会痛吗?”
依云的愣了一下,握着剑的手狠狠的攥了攥,有些落寞的说道,
“爱他,就应该成全他。只要他开心,他娶了你,我也不会离开。我不像你,这般冷血无情……”
“呵呵……你跟着夜楚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有情或者心软,最是无用!我是回来报仇,不是来寻旧情的。既然夜回天已死,我自然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你……你可以走……但你为何还要伤他?你可知……他旧疾复发……”
羽青的眼神里一丝慌张一闪而逝,她背在身后的手也忍不住攥了一下,但面子上依然不屑的说道,“死了吗?”
“哼!主人自然福大命大,你打错了算盘!”
羽青心里略略松了口气,玩味的说道,“那你不回去好好伺候他,还跑来送死,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羽青!你利用我主人,想让我莫邪宫为你做挡箭牌,你休想达到目的!我依云现在不敌你,但早晚有一天,我会再来杀你!”
说罢,依云狠狠的甩开房门,几个起落,就离开了院子。
羽青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不一会,郎之涣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说道,
“这又何必?”
羽青叹口气说道,“莫邪宫生变,时间太过巧合,恐怕也是冲我来的。我孑然一身到无所谓,但是莫邪宫树大招风。他得到这一切……也不容易。既然夜回天已死,我也没有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那你何苦做的这样绝?”
“不做的绝,外面那帮人怎能相信?”
“但是,夜楚云护了你,全天下都看见了。”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依云对夜楚云忠心,我那般辱她,她自然不会任凭我继续连累他。郎伯,你那可还有调气养血的丹药?”
郎之涣点了点头,说道,“多得是,都是怕你有个好歹,为你备的。怎么……你想给夜楚云?”
羽青斜瞅了郎之涣一眼,说道,“老头猴精猴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郎之涣翻了羽青一记白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这些药,莫说他气血虚亏,真气逆转,就是他虚弱的走不动了,只要未毁根基,吃个几瓶,我也能让他健步如飞……”
“‘医泽’医术,盖世天下!我自然信得过!”
“那你要怎么给他?人家现在还信你吗?怕是连我都厌恶透了!唉,夜小子还说要再给我寻极品琼苏呢……”
羽青扫了不争气的郎之涣一眼,说道,
“送个东西还能困难?虽然‘医泽’只你一个,但是名医也是遍布天下的。只要他吃药,就有办法让这药到他的手里……”
“一天天的整些弯弯绕绕,搞不懂你们,烦死了!只有我的药诚不欺我……”说着,郎之涣就叨叨咕咕的离开了房间。
风云诡谲,时事易变。
没出几日,江湖上的风向又开始转变。
先是,有人相传,莫邪宫新宫主夜楚云被羽家妖女迷惑心智,惨被利用,妖女杀了老宫主,还打伤了夜楚云后逃跑。
“自古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听闻那妖女生的国色天香,这新宫主又是血气方刚,看样子竟是被美貌迷惑了……”
“可不是,还把自己爹的命都搭进去了,这莫邪宫一向亦正亦邪,居然会栽在一个女子手里,足见那妖女手段高明……”
“这么说来,此前说的莫邪宫助纣为虐,竟是假的?”
“唉,这还看不出来吗,亲爹的命都搭进去了,八成就是被那妖女迷惑了……”
街头巷尾,许多闲散的门客修士都在四处讨论着,一时间,一向为江湖人所忌惮的莫邪宫,倒是因为这些遭遇让人心生了些同情,不禁令人唏嘘。
仅仅过了半日,又一个消息传遍了江湖,如今天下第一门凌云阁竟然要襄助紫月门。
“凌云阁也是百年道门,一直隐忍和平,不参与江湖任何一方争斗,这次却是为何?”
“这我倒有些小道消息……”
“说来听听!”
“我有个远房表哥正是凌云阁弟子,听说呐,那萧老爷子有个貌美无双的曾孙女,二十出头了还未出嫁,皆是因为对紫月寒一见倾心,误了终身。这萧老爷子爱孙心切,不惜与‘斩月’大军为敌,也要把曾孙女送进紫月门,而且我听说这萧小姐的嫁妆里有一件绝世之宝……”
“绝世之宝?萧家,那岂不是……断水神剑?可是那萧小姐不过二十,修为不高,如何能御那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