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更深,说道,
“姑姑姑父伉俪情深,实为我们一辈的楷模。嫣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二哥哥……你!”
又说笑了几句,紫白薇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往霄云阶下走去。
看紫白薇慢慢走远了,霍紫嫣站在紫月寒旁边,问道,
“二哥哥,你当真不娶那萧玥吗?”
紫月寒愣了下神,还没回答又听霍紫嫣说道,
“虽然我也不喜欢那羽青,不过,你对她的忠诚让我很是钦佩。放心吧,以后她若真成了我的嫂子,我……也不会过分为难她。”
说罢,霍紫嫣就大步离开了。紫月寒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突然感觉嫣儿好像长大了。
紫白薇轻装简行,人马俱已乔装,但是她北上凌云阁的消息没出两日却不胫而走,不过人们口口相传的却与她的目的大相径庭。
“听说紫月门好事将近,白薇长老已经带着聘定前去凌云阁提亲了!”
“果真?看来这萧紫两家终成姻亲,以后再有人想打紫月门的主意却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说啊,男人哪有那般长情,先是撇清干系,如今为了家门娶名门之女,也算是审时度势,明智之举了。这代门主也不简单啊……”
羽青在一处茶馆喝着茶,听着旁边桌子上,几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在小声议论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她也在心里反复给自己做了足够多的防线,但是此时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些酸楚。她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锭碎银子,把兜帽重新戴上,转身向着前面的一片林子走去。
羽青穿行了几片竹林,发现了些大队人马驶过的踪迹。她刚要轻功追赶,却忽然听的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传来几声惊呼,
“相公,你怎么了?”
“相公,你别吓我!你醒醒!”
羽青停下了脚步,转过一个拐角,恰好看见一个年轻的妇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似乎是有了急病,双目翻白,浑身抽搐,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羽青远远的瞧了那男子一眼,犹豫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那妇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晃着怀里的男人,一边抬起头四处看着。但是这附近人迹罕至,所以她左顾右盼就看见了一身素衣的羽青。妇人忙的着急的喊道,
“姑娘,姑娘,行行好。能不能帮我看下我相公?或者帮我去前面的村子叫人来也行。”
羽青本想错过去,但是来到二人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那妇人焦急而无助的眼神,怀里那男人似乎也快要奄奄一息,她手里暗暗的捏着几枚当做暗器用的银针,做着心理挣扎。
到底是妇人的苦苦哀求让她有些动容,她停了下来,来到了两个人的身旁。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妇人一眼,然后说道,
“别晃他了,把他放在地上让他平躺!”
妇人一愣,随即很是乖觉的把男人放在了地上,哭道,
“姑娘,你可是会医术?求求你,你救救他,九娘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德……”
那妇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羽青已经蹲了下来,她探了探男人脖子上的脉搏,又翻了下他的双眼,然后快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那包里有上百枚银针。
然后她快速的抽出几枚,在男人的头顶,脖子和胳膊处下了六针,很快男人就停止了抽搐,变得安静下来。
那妇人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丈夫,激动的又哭了出来。跪在一旁不停的给羽青作着揖,
“姑娘,你真是济世菩萨……”
羽青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那妇人。过了一会把针取下,又替那男子把了把脉,然后开口道,
“他这是痫症,不常发但是发作就会很凶猛。我只是帮忙止住了,再过一刻钟他能醒来,你快些带他去附近找个大夫抓些药吃吧。”
说罢,羽青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一旁的妇人还在不停的道谢,看着羽青要走,忙不迭的过来拦住了,说道,
“姑娘,你医术高明,这救命之恩,九娘无以为报。请姑娘留下名字,九娘一定要为你立个长生牌位……”
“不必。”羽青冷冷的回道。
但是那妇人却是个实诚人,又跪了下去,涕泗横流的说道,
“姑娘,九娘粗鄙,但是这份大恩一辈子不能忘的……”
羽青也不想过多纠缠,随口说了一句,“海棠。”
说罢,就错过身去离开了,远远的还听见那妇人在叩着头,喊道,
“多谢海棠姑娘,多谢海棠姑娘!”
羽青走得远了,心里却开始有些起伏。她捏着手里的银针,这针有多久没有再救过人?
而看到那男子呼吸平稳,听见那女子千恩万谢,她的心里竟然有了点波动。郎伯一直说,她应该属于医术,阿娘也说过,羽家人应该悬壶济世,救人为本。
可是什么时候,这针就成了她的杀人利器,与它们的使命背道而驰?
可是,母亲的血仇,师父的血仇,她的软弱只会让他们的魂灵难安。羽青又握紧了手里的针,眼神里恢复了冷漠,然后脚下一跃,已经飞上了枝头,奔着那些车马踪迹指向的方向疾行而去。
另一边,紫白薇的车驾已经到达了中原以西的邑城附近,眼看着离凌云阁所在的晋北不远。
紫白薇给萧冷情传了一封令羽,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是紫白薇还是没有就近找驿站歇息,而是带着众人冒黑前行,想在明日清晨抵达凌云阁。她太过迫切的想速去速归,然后回门内帮扶紫月寒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