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带着昏迷不醒的羽青以及重伤的夜楚云,在路上颠簸了半日,看到无人追来,她们又不敢再长途跋涉,便来到了中原南边的中陵城。
中陵城往西走了两条街,出现了一个楚岁钱庄,依云就走了进去。很快那楚岁钱庄的老板就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极隐秘的大院子,又请了当地几个最好的大夫前来。
羽青是修为损耗,经脉闭塞,她又强自逆转经脉,所以内伤颇重,但是好在并无大碍,只是包扎了外伤,再需静修些时日。
但是夜楚云的伤势就一言难尽了,他体内被贯穿了四道剑气,两道在腹间,一道在肩上,另一道是从胸肺间穿过,因为虎巳的死,他又大悲大喜,加上此前羽青打他的那一掌,请来的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依云急红了眼,扯着几个大夫的领子,叫道,
“只要救活他,金山银山,你们想要多少就给你们多少。若救不活,我杀了你们给他陪葬!”
几个大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一个哭诉道,
“我等已经奉上最好的灵药,这位贵人醒不醒的来,就得看他自己的生命力了。姑娘,咱们都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开恩啊。”
桑奎也默默的低着头,但是他还算冷静,说道,
“别为难他们了,让他们尽心医治,我再往北去寻名医。”
说到名医,依云突然睁大了眼睛,“对,找郎神医!他是‘医泽之圣’,他在哪?问羽青!她一定知道!”
说着,依云就扭头往羽青的房间跑去。羽青亦是修为险些耗尽,体力虚脱,昏睡不醒。依云来到她的床前,急急的喊道,
“郎神医在哪?羽青,你起来!你告诉我郎神医在哪?”
“他拼了命救你,你又死不了!你快醒过来!你告诉我郎神医在哪?你起来啊……”
“你自己找死,你为什么还要连累他!”
“羽青,我恨你!我恨你!”
依云喊了半天,羽青依然昏迷不醒,她有些生气的上去摇晃着她的身体,又无力的瘫坐在床边大哭了起来。
许多的灵丹妙药灌了下去,一天一夜,夜楚云依然没有会醒来的意思,几个大夫都摇着头说可以准备后事了。
依云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端着一碗米汤,跪在他的床前一勺勺的往里喂着,那汤水又一口口的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终于在这天下午,羽青醒了过来。荟姨看羽青这边无人搭理,就偷偷的过来照拂。
而看到羽青睁开了眼,她也惊喜的哭出声来,
“姑娘,你……终于醒了!”
羽青躺在床上,醒转了很久,才隐隐约约的记起了什么?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问道,
“我没死?这是哪?我……我记得……对了……夜楚云呢?”
一提到夜楚云,荟姨的眼泪也绝了堤,她呜呜咽咽的哭道,
“爷……爷可能……快不行了……”
羽青的眼睛蓦的睁大了些,她撩开被子就往床下去,但是双腿无力,一条脚踝又有伤,她一下子没站稳,就猛地倒在了地上。
荟姨忙的去扶她,羽青嘴里喃喃道,“不会的……谁让他去救我的……难道那一掌还打不醒他吗……他……在哪……”
羽青在荟姨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夜楚云的房间,夜楚云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他身上缠满了白绢,上面沾满了血迹,尤其是他胸膛的正中,那片殷红深深的伤口刺痛了羽青的眼。
依云抬头看了羽青一眼,也没有了此前的那种激动,只是平静的问道,“郎神医在哪?他可以救他吗?”
“对对,郎伯……”
羽青突然想起来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灵袋,然后打开其中两瓶药,快速的拿出了两粒,就往夜楚云的嘴里喂去,
“这是郎伯的药……他说过……无论多重的内伤都会有效果的……”
可是那个药停留在夜楚云的嘴里,始终下不去,他已经没有了自主吞咽的意识。无论羽青怎么给他往下拍都不行,灌了不少水也停留的不肯下去。
羽青愣了一瞬,突然站了起来,俯下身去,双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把嘴覆到了他的嘴上,渡给了他两口气,然后缓缓的,就见夜楚云的喉结动了一下,把药咽了下去。
旁边的几个人有些愣愣的看着,但是好在夜楚云把药咽了下去,她们也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羽青又看到夜楚云胸间的那道伤,她问道,
“为什么不止血?”
明月在旁边摇了摇头,捂着嘴哭道,“金疮药都用了,但是创口太大了,根本不起作用。血一直往外渗,会流尽而死啊……”
羽青有些慌乱了看了看他,她突然想起以前见过郎伯给受伤的兔子处理伤口,曾用火灼,用针线来缝,那样可以快速止血,肉与肉之间能够快速粘连,愈合的也会很快。
羽青抓了抓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又把灵袋打开,那里面有一包郎之涣的银针医具,她把布包打开,果然里面的东西很是齐全。
羽青来不及多想,就爬上了夜楚云的床,跪坐在一侧,然后猛地一用力,把他身上的白绢扯掉了。
夜楚云的上半身也全部呈现在眼前,夜楚云的身形极好,偏瘦,肤色略黄,泛着些小麦色,只是那上面横七竖八的有不少的伤痕。
此时那上面赫然的四个狰狞的血洞,让旁边的几个女人都忍不住扭过了头。依云还是对羽青有所戒心,她一下子上来抓住了羽青的手,厉声问道,
“你做什么?”
羽青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也来不及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