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的金丝线,依稀记得许多年前,有个人用箭与火,为她编织的那个美丽的梦。
斯人犹在,物是人非。
梦醒了,心也丢了。
“你……你是答应我了?”
夜楚云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的问道。
羽青收回了心里最后的那点眷恋,也逼回了眼里为那个人流的泪,转过头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愿意,嫁给你。”
夜楚云几乎是语无伦次般,原来幸福来得这般突然也会让人感到不真实。他双手握着羽青的手,嘴里碎碎的念叨道,
“那……我明日就让人去算日子……我得要一个最好的吉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美的新娘……钱庄……对……我有一百七十二个钱庄……以后你想去哪……吃什么……用什么……我什么都会给你……”
羽青其实并没有仔细去听他的话,她只是看着夜楚云激动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了点释怀。
你看,她并非一无是处,起码,答应嫁给他,会让他如此高兴啊!他为自己险些丢了性命,那么嫁给他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啊。
感觉到羽青在看着自己,夜楚云也忍不住停下了自己的兴奋。焰火的光亮下,衬得羽青的脸庞是那般美,她的唇是那般柔软。
夜楚云再也忍不住,睫毛一垂,伸出手去轻撩了下羽青两侧垂下的发丝,就亲了上去。
羽青愣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有些笨拙的回应了他。
焰火还在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刹那过后,还是刹那,照映在两个人身上。也许此时的羽青是真心想过与夜楚云度过这一生的,只是夜楚云终究,太怕失去她了。
紫月殿内,紫月寒看着让人出去探查寄回来的信,有些一筹莫展。
他的旁边摆着一壶梨花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想从酒里得到些许慰藉。姑姑的死状,似乎夜夜都会侵扰他的梦,让他辗转难眠。
而姑父也像是一把悬而未决的利刃,他害怕,姑父会突然有一天回来,告诉他,他已经杀了羽青。而他派人出去四处探查羽青的踪迹,也是一无所获。
霍紫嫣还是病着,承受了娘亲的死和父亲的离开,她的心里受了重创,她缠绵病榻,不思饮食,人也一日日的消瘦下去。而她心里还压着一口气,所以每每紫月寒来看她,她都发了疯一般的让他走。
萧凌止数日之前就该回门复命,却一直挂心着霍紫嫣迟迟没有动身。他与霍紫嫣相识的并不久,可是他看过了她的眼泪,看过她的笑,又看过了她的痛,也许就在他看见她跪在紫月殿门口那瘦削无助的身影时,他就想去照顾她。
有时候感情很是奇妙,也许只是一眼,也许只是一刹。
只是看着霍紫嫣意志消沉,精神颓然。纵他有百般话,却不知如何能解她心结。
这日清晨,萧凌止又来到霍紫嫣的床前,前一晚上的饭菜都冷透了,依然没有动过。她的通红的眼角还挂着些泪痕,半梦半醒的靠在床头。
萧凌止默然的看了一会,然后走了过去,“霍姑娘。”
听到是萧凌止的声音,霍紫嫣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费力的想坐起来一些,但是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抱歉的笑了下,
“萧大哥,我……见笑了……”
萧凌止的眉头有些心疼的皱了皱,他想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枚汉白玉的狮纹佩。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霍紫嫣没有精神的双眼,说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宽解你才能让你好过一些。这枚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七岁时,父母就已双亡,师父收养了我,待我如亲生,给了我第二个家,也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霍紫嫣静静的听着,她以前只是觉得萧凌止明心见性,豁达通透,谈吐不凡。却从没想过,他竟是父母双亡,拥有一个那样不完整的人生。
许是感怀他的不幸,又许是同感自己的遭遇,她眼角又一串泪珠滴滴答答的流了满脸。
萧凌止喉头有些哽咽,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掉了霍紫嫣的泪水。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带着些许粗糙,让霍紫嫣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萧凌止又把霍紫嫣的手拉了过来,然后把那枚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霍紫嫣愣了一下,只听萧凌止说道,
“我娘说,这枚玉佩要送给自己最想娶的那个姑娘。”
霍紫嫣的眼睛睁大了些,但是随即又暗了下去,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嘴里嗫嚅道,
“萧大哥,我不需要……同情……”
萧凌止没有着急解释,却还是坚定的把玉佩往她手里塞了塞,
“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只是看你是千恩万宠,掌上明珠一般的人,而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你……你不用那么着急回复我,如果你不肯,你就谴人把玉佩送回凌云阁……”
霍紫嫣又愣了下,张了张嘴,似乎像是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许是因为心里真的在乎,所以才会开始在意。
五年前那些她拼命遗忘的黑暗回忆又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虽然这世上已经无一人知晓,可是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她突然觉得其实是自己……配不上他,就沉默的低下了头,看着那枚看起来成色并不算很好的玉佩,手心却是如珍宝般的握紧了……
“我……出来已经半月有余,门内诸事繁杂,需要我回去帮忙处理。我也知道,此时跟你说这个很不合适,但是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你要走?”霍紫嫣终于有了点反应,使劲直了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