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下星期过来出差吗?”
“是的,出差五天。”
“太好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请你务必赏光。”
“:)”
苏晓看着这个符号,脸上的表情十分轻蔑。今时今日,她已经二十八岁,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对于程明远的心思,她已经了如指掌。
放下手机,苏晓走出办公室,来到了露台。
现在是七月底,正是这个城市一年之中最热的时期。由于持续的高温和强烈的日照,露台上的月季已停止生长,进入夏季休眠期,只有蓝雪花这样的耐热草花还在盛开着。苏晓很喜欢蓝雪花的蓝。那么沉静温柔的蓝色,却喜欢盛开在最热烈的夏天。就像有些人外表沉静,内心却有如火的欲望与激情。
苏晓观赏着这夏日之花,心却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同样炎热的夏日。那一日,母亲简欣被查出肝癌,已经到了晚期。由于程明远出差,苏晓只好请梁自得和周思楠过来帮忙办理住院手续。
处理好所有事务之后,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梁自得带她们两个去外面吃了点东西,再开车把她们送回苏晓和母亲租住的房子。
此时的程明远已经出差十一天了。十一天之中,最近的八天他都没有联系苏晓。而苏晓的母亲住院,苏晓竟然没有打电话告诉他的迹象。
周思楠看出异样,在梁自得走后,她问苏晓:“你和程明远怎么了?”
苏晓心中一紧,“没有怎么。”
“别骗我,你们好几天没打电话了。”
“他忙,没有时间联系我。”
“你可以主动联系他。”周思楠盯着苏晓,“你妈妈生病的事,难道不告诉他?”
苏晓沉默了。
周思楠说下去:“晓晓,既然你觉得你和他已经定下了,那么两个人的悲欢喜乐都应该彼此分享。你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改天吧。”苏晓退缩了,“现在是晚上十点,他应该睡了。”
周思楠一听这话就火大,“他要是睡了,我把头给你当球踢!他分明就是有问题,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给他打电话。”
苏晓不肯动手,她还在逃避。
“是死是活总得有个交待吧?”周思楠急了,“今天就跟他敞开天窗说亮话,别让他把你给耽误了!”
苏晓不肯面对现实,再加上母亲的事,她简直乱成了一团麻。
周思楠悍然说:“你再犹豫我就自己给他打过去。”
苏晓没办法,只好拨通了程明远的电话。电话通了好一阵,对方才接。苏晓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有想到接电话的是一位年轻女性。
那年轻的女性说:“您好,您要找谁?”
苏晓说:“我找程明远。”
“明远正在洗澡呢。我让他稍后联系你,好吗?”
“……好的。”
苏晓挂掉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周思楠的脸色更不好看,“接电话的是谁?”
“一个年轻女人。”苏晓的声音很飘忽,“她说程明远正在洗澡,稍后会给我电话。”
周思楠冷笑,“你相信他会打给你?”
苏晓突然清明了,“有女人冲锋在前,他就敢跟上了。”
“敢做不敢认,还拿女人当挡箭牌,真是个垃圾!”周思楠满脸唾弃,“当初我和梁自得都说这姓程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你非要喜欢他。”
苏晓无从反驳,心如刀割。
过了十分钟,程明远的电话来了:“晓晓,你都明白了吧?”
苏晓说:“明白了。”
“你很好,但是我们不适合,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除了刚才的女孩,你还有其他女朋友吗?”
“有,好几个。”程明远倒也干脆,“我选了最合适的一个,就是接你电话的那位,她叫王霖。”
苏晓心寒不已,“你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苏晓直接挂掉了电话。
母亲患癌与恋人背叛的双重打击,终于让苏晓崩溃了。她跌坐在地板上,大哭了起来。周思楠知道她需要渲泄,所以并不阻拦,而是在一旁守护着她。
突然,苏晓腾地站起来冲进房间,拿出程明远送她的那只毛绒兔子,再找出母亲简欣常用的剪发刀,狠心将这只毛绒兔子剪了个稀碎。她一刀一刀地扎下去,兔子的眼睛裂开了,鼻子掉了,嘴巴烂了,耳朵断成几截,四肢分离了,圆圆的肚子上开了好几道口子,里面的填充棉絮像内脏一样涌了出来……
苏晓犹不解气,仍在一刀一刀地剪着那些残肢。
周思楠赶忙拥住她,“快停手,不要为那种垃圾糟蹋自己!”
好朋友的劝说让苏晓清醒过来了。她丢下那把剪刀,扔掉了那只破碎的兔子,接着瘫软在周思楠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第二天,苏晓和周思楠去医院看望简欣。
极其敏感的简欣察觉出女儿的异样,于是她找借口支开周思楠,接着盘问起了苏晓。苏晓在这方面从来不是简欣的对手,她很快就败下阵来,将昨晚程明远和自己分手的事情和盘托出。
在得知苏晓与程明远已经发生关系后,简欣怒不可遏:“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人不可交!生理缺陷很容易导致心理缺陷,你偏偏不听!”
苏晓后悔万分,说不出话来。
“他分明就是利用你对你爸爸的爱,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