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也是这种感觉。但她已经是我们家下一代里最出色的孩子了,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有时候还真是发愁。”
“你还年轻呢!”秦复给她续茶,“不着急为这个发愁。”
“我都过五十了好不好?”
“比我还年轻几岁呢。我都不愁,你愁什么?”
“我哪能跟你比?”谢蕴华喝了口茶,“有个争气的儿子不说,新太太还那么年轻,多生几个不行呢?”
“不生了,我不想晓晓再受罪。”秦复也喝了一口茶。
“又秀恩爱!”谢蕴华放下茶杯,“不行,我没胃口了,就要喝两杯。”
“蕴华,别喝酒了。”
“你管我呢?”
“我管。”秦复给她盛干贝粥,“我们将来还要做亲家呢!”
谢蕴华接过粥,“看来,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你了。”
“我又不是恶人,为什么要摆脱我?”
“哈哈,也是。”
这一边,两位老朋友聊天吃饭。
那一边,有人正在旅行。
苏晓在睡梦中来到一九八五年的月湖公园。
月湖是宁波市的名片之一。早在宋元时期,月湖便是文人墨客荟萃之地。贺知章、王安石、万斯同等风流人物,在月湖隐居,讲学,为官,著书等等,留下了许多的传奇故事与文化印记。
月湖不大,但是足够精致。这座开凿于唐朝贞观年间的月牙形状的湖有十洲美景,分别是竹屿、月岛,菊花洲,花屿、竹洲、柳汀,芳草洲,烟屿、雪汀和芙蓉洲。除此之外,另有三堤七桥交相辉映,对得起文人墨客对它的钟爱。
苏晓站在月湖桥上,欣赏着风光。
月湖桥又名湖心东桥,是月湖公园的古迹之一,也是观湖的好地点。时值盛夏,绚丽的日光为湖面披上一层银色的纱衣。偶有凉风拂来,将这纱衣吹皱,银辉顿时碎成一片星光。
突然,桥下传来脚步声。
苏晓望向声源,看到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二十岁出头,容貌姣好,气质高贵,高挑修长的身材将一袭浅紫色七分袖连衣裙穿得煞是好看。苏晓认识她,因为她就是秦复的前任太太和秦涛的母亲——宋晚云。
见到她,苏晓手足无措。单单是照片,宋晚云就足以让她自残形秽,更遑论活生生的真人了。她想逃避,但又无处可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晚云走到她的面前。
“苏晓。”宋晚云微笑着,“这还是你我的第一次见面呢!”
苏晓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宋晚云面前除了自残形秽,更有一种鸠占鹊巢的微妙心理。
宋晚云问她:“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苏晓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快乐。”宋晚云秀眉微蹙,“我走的太早了,真的很不甘心哪!”
苏晓最害怕听到这样的话。她想来想去,只能说:“谢谢您的大度。”
“大度?”宋晚云嘲讽地笑了,“谁跟你说我大度的?”
苏晓愕然,“您在给秦涛的信上不是说……”
“信上说的就是真的了?苏晓,你太天真了!”
苏晓怔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晚云敛起笑容,接着陡然伸出双手,一把将苏晓推下了月湖桥。事发突然,苏晓毫无招架的能力,只能惊恐地看着桥上面色冰冷的宋晚云,任由自己坠入湖中。
在接触到湖水的那一刻,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了:“你怎么了?”
苏晓睁开眼睛,是何存知。
“你怎么了?”何存知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困了就回房睡觉。秦先生和谢小姐吃饭,已经在返程途中,很快就到家了。”
“我要等他。”苏晓揉揉太阳穴,“天爱呢,睡得好吗?”
慈爱瞬间在何存知的脸上洋溢开来,“天爱好着呢,睡得呼呼的。倒是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事。”苏晓摇摇头。
何存知不再问了。
这时候,大门方向传来动静,是秦复回来了。
苏晓暂时放下那个迷梦,奔向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