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让人将她从佟妃身边拉开后,过了好一会,佟妃吐了口水,才醒转过来的。”
“不过,”阿格福晋插嘴道:“安贵人又教唆秋月继续她的动作,秋月这丫头也是,在佟妃身上乱摸了一阵,佟妃才醒的。”
巴尔福晋狠狠地瞪了阿格福晋一眼。这个蠢人,这时候插嘴做什么。
顺治貌似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双手紧握,绕着太师椅踱着步子。
太后奇怪地看着顺治。这个安贵人确实做了奇怪的事情,可是皇帝的反应貌似有些过了。她好奇地问道:“皇帝,可是有哪里不妥?”
顺治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忽然,扭过头问巴尔福晋:“安贵人现在人在何处?”
“臣妾将她送去内务府关着了。”
顺治转身对身旁的吴良辅吼道:“把人给朕带过来。”他眼神里的怒火喷涌而出,吴良辅吓得赶紧应下,立刻就要出去提人。
巴尔福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什么?带安贵人来这里?不是直接打入冷宫么?
她伸出胳膊拦住了吴良辅,问道:“皇上,安贵人她——”
顺治瞪了过来,眼神冰冷似剑。
巴尔福晋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言,赶紧让到一边。
顺治又坐回了椅子。他双拳紧握,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
顺治此刻在众嫔妃眼里就像一个愤怒的野兽,就连太后都从未见过皇帝这幅样子。
众人都被顺治这副模样给吓到了,无人敢出声。
一众嫔妃如坐针毡。
明明是安贵人犯了错,为何她们却如此害怕?好像皇上即将要爆发的怒火会随时撒在她们身上似的。
终于,两个侍卫压着安贵人来到了殿内。
安贵人亦步亦趋地走到大殿中间,一直乖巧地垂着头,向太后、皇帝和其他嫔妃施礼问候。刚刚在牢里,她都想好对策了。只要有面圣解释的机会,她就把这一切都继续抛给编出来的那个传教士邻居。
这个传教士可厉害了,教了她拉丁语,还教了她游泳和如何救溺水的人。再不行,她就差人去找汤监正来帮她求情。哥白尼的书还要靠她翻译呢。
可是过了半响,都没有人询问。偶尔传来的佟妃的喊声对比的整个大殿更加安静。气氛渐渐诡异了起来。
安采沁觉得四周人的眼神都能在她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怎么回事?自己被送进大牢后又发生了什么么?
安采沁斗胆抬头朝前方坐着的太后和顺治看去。
而这一抬头,让顺治看清了她脸上的血痕、脖子上的肋痕、以及冻得发青的脸。
太后一直在观察着。她发现刚刚好像有一丝疼惜在皇帝的脸上一闪而过。
顺治捏着拳头,并不看向安贵人,却盯着在场的其他嫔妃,平静地问道:“是谁将她打成这样的?”他虽然努力克制着,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出来皇帝低沉的声音里那如潮水般的怒意。
啊?安采沁眼睛里的诧异更甚了。难道汤监正已经得知自己的情况,提前过来帮自己求情了?还是说,皇帝和太后了解了是自己救了佟妃,现在要给自己主持公道?
安采沁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她的腰杆子立刻直了几分。这才对嘛,好人应该有好报才对。
要是这样,那我可就不怕了。她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嫔妃,好心好意地用绑着的手努力地指着巴尔福晋说:“是她,她不仅阻拦我救佟妃,还让人把我压在地上打。”
巴尔福晋焦急地辩护道:“本宫哪里让人打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哦?所以你承认阻止我救佟妃和让人把我压在地上了?”安采沁狡黠地眨着眼睛。
“你,你!”巴尔福晋指着安采沁,却说不出话来。
“那你呢?你又是为何知道用那种方法救佟妃的呢?关雨?”顺治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采沁得意地答道:“臣妾小时候隔壁住的传教士教的。他说要挤压心脏,然后——”
不对!不对!他刚刚喊我什么?顺治刚刚喊我什么?
安采沁反应了过来,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顺治射来的凌厉的眼神。
顺治,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采沁。就像一只猫盯着被逼到死角的老鼠,鳄鱼盯着落入水中的小鹿,老鹰盯着地上被吓得一动不动的小白兔。
安采沁心跳加快,喉咙发紧,好像又被人压在了草地上起不了身,说不了话。
完了!他猜出来了!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