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于凌清最终还是答应了乔元茗的提议。
乔元茗感激地对曾晓荷帮忙说话点了下头，又对于凌清说道：“我们一起走吧，正好是同个专业的。”
曾晓荷看看两人，疑惑道：“那你们不在同一个班啊？”
“在同一个班。”乔元茗回答。
“不对啊，凌清说过她和我在同一个班的。”曾晓荷纳闷道。
乔元茗忽然看向于凌清，冒出了一个可能：“你转专业了？”
于凌清点头。
“是因为我吗？”乔元茗沉下声。
“自作多情。”于凌清瞥都没瞥他一眼。
“那是为什么？”乔元茗追问，势要问出个答案来。
“我想了解下星际历史不行吗？”于凌清反问，“你知道我的情况。”
乔元茗自然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想了解星际历史也是理所应当的，但以于凌清的能力，同时攻读智能化和星际历史也是没问题的，为什么却突然放弃了智能化。
如果是因为排斥反应也不太可能，以前她在家学习时，只要是隔空操作，对她来说就不会有影响。
“你真的想好了？”乔元茗想确认她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
“嗯。”
于凌清确实不是偶然做出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过的。
虽然于凌清之前发现自己能自然而然改管家机器人的代码，但对管家机器人这些智能化产品的厌恶也不是假的，她对这个矛盾一直感到很奇怪，如果她真的从出生就天然排斥智能化产品，为什么她后来的专业却和这些东西有关，她知道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的真实经历依旧没有浮出水面。
并且出生时的排斥芯片植入的报告也是假的，但安全管理局检查过那份病例报告是真实，而她也查过自己出生的那家医院，口碑优异，资历很老，与叶氏无关，而且隶属于星际联邦，没有造假的嫌疑。
所以一来她想打破既定的轨道，二来她确实想更深入地了解她不知道的星际历史，弥补记忆空白，同时也是想确认系统02号附赠给她的常识记忆，她总觉得系统02号留在机器刃上那句她只有最后一条命的警告，其实是在阻止她发现其他问题，想要让她循规蹈矩。
而且在哪个专业对她来说都没有影响，继续学充满排斥感的智能化也没有必要，因此于凌清干脆向星际学院提交申请，通过星网考核后顺利转到星际历史。
在上百层高的教学楼电梯里，于凌清看着楼层停在四十一层，她对乔元茗说：“你该走了。”
“好，你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乔元茗知道她并不会与他说实话，于是和于凌清道别，“中午我们再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知道了。”于凌清答应道，她想看看乔元茗到底想说什么，同时也在考量，为什么他会屡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救下她。
而且无论是之前想在夜里杀死她，还是后来他掐住自己，似乎从来没下过死手，这又究竟是为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楼层很快到了七十九层，进入开阔的楼道，单层的面积是熔金大厦的好几倍，于凌清和曾晓荷路过星际历史系的巨大活动室，从后门进入教室后直接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没多久，教师机器人走了进来，与校园里清扫型机器人呆萌的造型不同的是，它装扮成了学者的造型，但它们依旧都是叶氏赞助的机器人，搭载的系统是小慕三号。
它在教室里扫视一圈，人脸识别后瞬间就确认了在座所有人员的名单。
“肃静。”小慕三号忽然目光在台下几个同学间移动，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丝毫没管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
他们不但没安静下来，反而更热闹了起来，甚至有两个同学说到兴起，用机械腿把加固过的桌椅蹬地嘎吱响。
教师机器人电子眼中闪过黄色警告光芒，走近那两个同学说：“请在上课时间克制自己的行为，打扰其他同学学习你将受到严惩。”
是的，它不管同学们上课开小差做其他的事，但唯一不能允许的，就是打破它的课堂纪律。
于凌清没关注前面的动静，她取出轮椅储物格里的小木盒，放在桌面上打开后，隔空召唤出光屏，敲字问小慕到家了没。
但光脑并没有给出反应，小慕已经收回了它放在光脑上的分身。
于凌清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慕离开前的异常总是萦绕在她眼前，她出神地遥望着教师机器人走到两个同学面前停下。
一个男同学挑衅地朝教师机器人比了个手势，下一秒教师机器人的电子眼转换成红光。
“不尊敬师长，且态度恶劣，劳动改造一小时。”教师机器人钳制住那名男同学，拖着他就往教室外走，他的机械臂无法对抗机器人的刚硬身躯，任凭他怎么反抗都没法挣脱。
于凌清也发现了，无论人再怎么改造自己，还是无法比得上全身钢铁材质的机器人，除非人类继续用更多的机械武装自己，甚至把人类的血肉全部替换成钢铁材质，仅保留下人类的意识，那时也许才能胜过它们。
而这，似乎是能看得到的未来趋势，也是叶氏产品必然带来的风气。
就在于凌清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教师机器人回头看向了她。
对上它无机质的电子眼，于凌清回望了过去。
她突然发现它快速对她眨了下眼，要不是于凌清一直盯着它看，恐怕就会忽略掉这一点小细节。
于凌清了然，她面前的教师机器人里面不是小慕三号，而是真正的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