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醒啦醒啦!小姐睁眼了!”
赵如雁下意识皱眉,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她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隐含担忧的眼睛。
赵胜面上一喜,急忙把欲起身的少女扶起:“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他双眼噙泪,声音隐约带着了些哭腔,赵如雁却全然没注意,她呆滞的望着四周,这是哪?
赵如雁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就这么光脚在屋内转悠起来。
她好奇的打量房间的摆设,方才还死水一般平静的面容,瞬间裂开。
搞什么,她竟然穿越了!
下一秒她瞄到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精致华丽的珍宝首饰,当即看呆了眼。
这房间布置的精美细致,水晶珠帘流彩熠熠,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床边悬着的幔帐绣着精致的兰草,满目堂皇,极尽奢华。
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有钱!很有钱!
屋内富贵的装潢冲淡了赵如雁开始的几分恐慌,穿越前她只是个无父无母,一毛钱要掰成八瓣花的穷学生,现在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姐。
老头待她不薄,要知道回去她也只能是从穷学生变成苦逼打工仔,既然如此,还不如留□□验一下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赵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光脚在屋里转了一圈,先是面露惊恐,而后又抱着金灿灿的首饰痴笑傻乐,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莫不是老爷的死和府里破产对小姐打击太大,所以悲伤过度,精神疯癫了吧?
不仅是他,满屋子的人看到赵如雁的怪异举动,目光或同情,或好奇,谁也不敢靠近她。
只有一个少年,走上前,轻声喊了句:“阿姐。”
赵如雁侧头看去,呼吸停滞了一瞬,只因这少年实在漂亮的出奇,他一身竹青色衣袍,乌发柔软黑亮,五官明明是棱角分明的冷俊,又长又密的睫毛却乌压压的垂下一片,遮住泛着水光的双眸,显出些许可怜的意味。
赵如雁说话都不自觉低了些,她薄唇轻启,茫然的吐出两个字:“你谁?”
此话一出,房内安静了刹那,紧接着哗然一片。
赵胜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完了,小姐真疯了,都失忆了。
少年愣在原地,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他道:“我叫薛阑,是你的..弟弟。”
看赵如雁没反应,薛阑眯了眯眼,眼角似泛起了泪光:“阿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赵如雁迟疑的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薛阑似乎看出她的无措,敛起受伤的神色,乖巧道:“我会帮你想起来的,阿姐。”
赵胜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小心翼翼道:“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如雁闻言谨慎的点了点头,她趁此机会打听了原主的信息。
原来原主的名字和她一样,也叫赵如雁。
整个锦州最大的镖局就是她爹赵广平开的,赵家家财万贯,是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
赵如雁听的津津有味,赵胜看她这个样子,想到大夫嘱咐小姐不能受刺激,更不敢将老爷去世,赵家破产的真相宣之于口。
在赵如雁问到赵广平时,赵胜只模糊的答了句老爷出门做生意去了,幸而小姐并没看出什么异样。
想到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赵胜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
来这里不到三天,赵如雁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薛阑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赵如雁身后,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就像对待瓷娃娃那样细致。
经过几天的相处,赵如雁才知薛阑并非她亲生弟弟,而是赵父半月前在郊外带回来的。
薛阑当时从山匪窝死里逃生,身受重伤,他自称是名孤儿,父母去世后便一直流浪在外,因着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为人单纯和善,赵父善心大发,不忍这孩子流浪在外,索性收他做了义子。
赵如雁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笑道:“你不用一直围着我转,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漂亮潋滟的桃花眼中浮现了些委屈的意味,小声道:“阿姐是嫌我烦了吗?”
薛阑眸中漾出水色,亮晶晶的,像春日里一汪干净的湖泊,看的她失了神。
赵如雁连忙摆手:“不不,你要是喜欢,那便在这待着吧。”
美男相伴,她正求之不得。
赵如雁一心想着以后躺平的快乐生活,压根没注意到薛阑看她时晦暗不明的眼色。
晚饭前,赵如雁溜达着准备去厨房,看看今日又有什么好吃的。
赵府后花园草木茂盛,种着一大片梨树,如云团洁净的繁簇梨花绽放在枝头,风一吹,簌簌花瓣如冬日素雪般飘落。
嶙峋假山后,有两个在此打扫的小厮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听说这次跟着老爷去押镖的十几个人,没一个活下来的。那契约上写着呢,赵氏镖局的人若是不慎出了意外,赔偿百金。”
“对啊,怎么啦?”
“怎么啦?”那小厮看上去有些火大,“光是山洪暴发时损坏的那批货,赵府就赔了不少钱,现在老爷不在,小姐失忆了,你觉得这十几个百金,赵府赔得起吗?前几日我还见账房向赵总管哭诉说没钱了,要我说我们还是早点为自己打算吧。”
另一个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赵府家大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