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好容易点亮了蜡烛,火光跳动起来,将她刚刚经历过又一番劫难的脸,照出十分的憔悴。
难道她习不得内功?
这个念头弗一冒上心头,她便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留在她体内的这股妖力,要怎么样才能逼出来!
它若不出来,便会一直堵在她的身体里面,让她无法修习内功。
而隔三差五部分时候的疼痛,她早已是受够了。
苏缈喘着气,紧紧地捏着《流云心经》。
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如果不能让自己变强,谈何改变这世道,便是自保都做不到啊。
这个怪病,已然成为绊脚的石头。如今,是到了不得不想办法解决的关头。
苏缈枯坐了一会儿,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把心经收到枕头底下,提了盏灯笼就出门了。
她先去厨房拿了个包子,然后翻过墙头,乘着夜色进山去了。
山里这会儿阴森森的,正是夜行猛兽出没时分。她提着灯笼漫无目的地走了段路,终于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姐姐你找我?”
她回头,恰见玬珠从狐狸变成个小姑娘,哭丧着脸朝她跑过来,“山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苏缈把包子递给她,摸摸她的小脑袋:“委屈你了。”
看到包子,玬珠委屈巴巴的眼睛登时亮了。
她接过,立马咬了一大口。
“呜呜……这个真好吃,有姐姐的味道。”
“是火腿的味道。别说得那么毛骨悚然。”
“嘿!”玬珠开心地吃着包子。
苏缈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得已把这丫头丢进山里,是她照顾不周。
“你若无聊,自己去山下玩就是。只是千万要小心,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是个异类。”
“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山上守着你。”
玬珠吃完了包子,舔着嘴巴说,“这么晚了,姐姐找我有事儿吗?”
“有个事想问你。”
苏缈不跟她废话,“我体内有一股妖力,时不时便会游走全身,带动浑身剧痛。适才我尝试着修习内功,调动气息时不料牵动了它,使生生痛了两个多时辰。”
玬珠两眼一瞪:“啊!”
苏缈:“你是妖,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团妖力逼出来。”
玬珠把手放在她身上,将她浑身探了一遍,惊讶地说:“还真有一团妖力,就盘踞在你的胸腔的位置!”
苏缈:“你能帮我弄出来吗?”
玬珠:“我试试。应该不难吧。”
两人这就席地而坐,玬珠凝神屏息,将双手放在她胸前。
苏缈便感觉到,有一股属于玬珠的妖力,从胸口蔓延进身体。
可是等了许久,玬珠却罢了手,诧异地摇了摇头:“不行,这股妖力太强了,我居然撼动不了它!”
身为灵狐的玬珠,竟然拿它没办法?
小狐狸十分震惊,“是谁留下的妖力啊,连我都动不了。”
苏缈若有所思,彻底确定了心里的怀疑:“大概,是我父亲留下的。”
同为四大妖族,作为金翅鸟王之子的父亲,才可能留下一团玬珠都没办法对付的妖力吧。
玬珠瞪圆了一双眼珠子:“为什么呢?你父亲为什么要留一团妖力给你啊,你又没有妖丹,根本没办法消化它嘛!”
是啊,为什么呢?父亲那么疼爱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苏缈沉默着,用力回忆。
当年遇袭,父亲去世得突然,没留下只字片语。
她只记得,父亲当年带她游走河山,四海为家,遇袭的前一阵子,父亲突然说要带她去个什么地方。
那是第一次,在游玩途中出现明确的目的地。
可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她当时正是玩心颇重的年纪,并没能记到心里去。
如今回想,或许那要去的地方,和这团妖力在她体内的原因,有着直接的联系。
苏缈揉了揉额角,感到很有些力不从心。
“姐姐,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看见玬珠关切的目光,思索着又问出一个问题:“人,可以感觉到妖力吗?”
玬珠想了一想:“按道理来说,是不可以的。人连妖气都闻不到,但是嘛……”
“但是什么?”
“但凡事都没有绝对啊,人的感官有些时候也挺邪的。而且,我对人类了解不多,兴许有的人能感觉到妖力,我们却不知道呢。”
苏缈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不管是问玬珠,还是问阿青。
阿青这人太神秘,迄今为止,连真名都未暴露。
但,不论他是什么人,竟连“妖力”这东西都知道,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玬珠看着她发愁的样子,也跟着发愁:“那,姐姐,这内功心法,你还要不要继续学啊。”
又回到了最棘手的问题上。
一碰就痛,到底还能不能学?
不,不妨换个更直白的提问方式——到底还想不想活?
沉默。
野兽嚎叫在山里经久回荡着,阴风阵阵吹得人寒毛竖起。不知是哪一处的野鸡,沦为了野兽的口粮,悲惨叫唤着……
“学。”
玬珠眉毛一跳,没料到她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啊?”
“学!”苏缈重复一遍。
噬心的疼痛未必会折磨死她,没有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