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确实。”他直视林珩双,复见往日木讷,“仆在宫内多年,身份始终隐秘。知哪里露出破绽?” “为我母守陵人。” 林珩松开手,冷睨蛊医,给出预料外的答案。 是被旧识认出,也非宫外有人传讯,而是玉堂殿的旧仆。 蛊医难以置信,真切现出愕然。 “安平君下葬后,你曾私下去祭,被守陵人窥破。” 胖瘦可以伪装,面容可以隐藏,人的习惯难以更改,例如走路的姿态。 马桂正巧擅长此道。他仅光毒辣,而且记忆力超群,要见过一次,数年过去仍忘。 正夫人的陵墓位先君陵墓以西,要赴君陵势必要过此处。 蛊医已足够小心,怎奈遇了马桂。 当年众人被迫离宫,既要守陵又要提防丽夫人报复,时时小心谨慎,轮番守在要道,碰巧撞见路过的蛊医。 返回宫内后,马桂见到守在正殿的医,心中渐生怀疑。日前林珩命他留在正殿,他借机探查,终肯定心中猜测。 “原来如此。” 蛊医叹息一声,双手撑地,慢慢坐正身体。 无需林珩开询问,他主动道出自己是如何进入宫廷,又怎样瞒过众人的睛。 “仆当年生得高壮,数日食将自己饿瘦。服毒使背伛偻,面容衰老,改变嗓音。伪做性情木讷,旧识当面也难以认出。” 道出隐藏多年的秘密,他觉恐慌,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国君病症日渐加重,其中有你故?”林珩左臂负在身后,右臂垂落,刀笔夹在指间,尖端闪烁寒光。 蛊医仰头向林珩,神情忽然变得奇异。 他咧开嘴,两侧嘴角断翘,没有发出一点笑声。 “君病源正夫人,无人能想到温柔敦厚的智氏女也下毒。我入宫时,君中毒已深,我设法助正夫人一臂力,以药帮她扫清痕迹。” “前的医暴死是你所为?”林珩脑中一念闪过,开问道。 “正是。”蛊医颔首。 “为安平君?” “安平君对我有知遇恩,我愿为君效死,自然要为他报仇。”蛊医直言讳,坦露他深藏的恶意,“可惜宫内耳目众多,否则晋侯早已暴亡,你也休想平安,晋国早就乱。” “对。”林珩察觉异样,点出矛盾处,“欲乱晋国,为何遮掩父君中毒?” 事情一旦揭穿,国君氏族相疑,国内必起战火。 蛊医沉默下来,许久才道:“我主慕智氏女,曾递送书信。临终时犹言,恨能一偿所愿。” “混账!” 林珩赫然而怒,抬脚踹中蛊医的肩膀,竟将他踹翻出去。 一声巨响,蛊医撞门扉。 殿外婢女听到声响,立刻推门走入。到殿内的情形,她迅速反扭住蛊医的手臂,袖中铜锥滑出,抵住蛊医的喉咙。 “公子,杀杀?”茯苓手臂用力,令蛊医动弹得。 林珩迈步走前,抬脚踩住蛊医的肩膀,足下用力,几乎要踩碎他的骨头。 “敢觊觎我母,当开棺戮尸,挫骨扬灰。” 蛊医双瞪,猛然抬起头,眦目欲裂,怒声道:“公子珩,你好恶分,必遭天谴!” 理他的叫嚣,林珩退后半步,沉声道:“带下去,暂且别让他死了。” “诺。” 茯苓利落卸掉蛊医的下把,捏碎他的肩骨,提着衣领将他拖走。 林珩独在殿内,回溯当年旧事,诸多线索串联到一起,眸光渐渐暗沉。 一瞬间,漆黑的底有风暴凝聚,恰似深渊无底,寒潮汹涌,天凝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