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捕捉到刺绣金纹的腰带,悬在腰间的玉玦,以及玉玦旁的一只手。 修长,苍白,几同玉色。 一只茶盏提于指间,方口圆底,雕刻精美花纹。迥异于晋人的粗狂,纹路靡丽繁复,极具上京特色。 “夫人可认得?” 茶盏递至眼前,莲夫人有片刻怔忪。她抬眼看向林珩,尚未来得及开口,一缕气息飘入笔端,似有若无,令她神情大变。 “看来夫人认得。”林珩丢开茶盏,任凭精致的器具摔落在地,翻滚至莲夫人膝前,“上京使者入城,主使贴身之物,凡日常所用皆有此香。若寡人没有记错,当初夫人给寡人下毒,同此香颇类。” 莲夫人面色惨白 。 ➮本作者来自远方提醒您最全的《林珩》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 自知罪不能恕,千方百计结好先氏女,为家族寻到一条生路。 万万没想到邪风又起,毒氏的药竟会出现在上京使者身边! 她心乱如麻,没有任何头绪,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她不敢欺瞒林珩,只能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道:“君上,婢子不敢狡言,此物浸药,确为毒氏秘方。” “何效?” “浸贴身之物或是入口,中药之人神志不清,有癔症之态。此药不害命,然无解。”莲夫人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下在玉佩上的药会使人衰弱直至丧命,茶盏上的不会致命,但药性能使人癫狂。 “药方仅存毒氏?” 莲夫人小心抬头,不期然对上林珩的视线,瞬时全身发冷如坠冰窖。她攥紧手指,刺痛感扎入掌心,谨慎道:“毒氏秘方仅传承嫡支。为何流入上京,婢子实在不知。” 她困在巷道日久,早前布置的人手都被斩断,已同家族断绝联系。毒氏的药出现得蹊跷,她不了解实情,更不敢随意出言。 千方百计同先氏女结好,求公子享就封带走毒氏,她已对家族仁至义尽。若此事真同毒氏有牵扯,她着实无能为力,只能设法自保。 “婢子所言句句属实,望君上明鉴!”莲夫人俯身在地,大礼叩首。 林珩没有说信,也未说不信。他单膝撑地,拾起滚落在一旁的茶盏,以边缘挑起莲夫人的下巴,轻声道:“夫人能制此药?” “婢子能。”莲夫人立刻道。 “善。”林珩笑了,温和道,“天明之前,我要见到成药,一模一样。” “婢子遵旨,天明之前,药必呈于君上。”莲夫人信誓旦旦,不敢有片刻迟疑,更无半点犹豫。 林珩收回手,松开手指。茶盏再度落向地面,被莲夫人双手捧住。 “马桂,马塘。” “仆在。” 殿门敞开,两道身影立在门前。 “带她去药库,召谷医督她制药。” “诺。” “天明后去驿坊传旨,召天使入宫,寡人亲见。” “遵旨。” 林珩下达旨意,马桂和马塘分头行事。 莲夫人被带往药库,由药奴挑拣出药材,送往专为她准备的制药房。背着药箱的谷医随即到来,仔细查看过摆放的药材,奉旨监督她制药。 “夫人请。” 扫一眼站在身侧的谷医,再看守在门边的马塘,莲夫人无心计较秘药为外人所知,挽起衣袖拿起药杵,亲自开始研磨。 随着碾压声持续不断,一股清香在室内飘散,混入数味药汁,逐渐同茶盏上的气息层叠。 待到大功告成,茶盏和成药摆放到一起,气味药性毫无二致,纵然是谷医也分辨不出。 距天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塘取走秘药,莲 夫人没有被送回巷道,而是安顿在一处僻静的宫苑。 宫苑门敞开,庭院内的杂草已被清理,看上去十分整洁。但因长期无人居住,缺乏人气,难免有些清冷。 莲夫人却欣喜若狂。 只要能逃离巷道,哪怕只是暂时,她也是心满意足。 婢女和侍人守在屋外,莲夫人独自走入室内。 空空荡荡的房间弥漫一股灰尘的气息,十分刺鼻,她却甘之如饴。几步走到榻前,俯身贴到被面上,她不觉笑出声音。 笑到中途流下眼泪。 “若是梦,我宁愿不醒。” 第一缕阳光落下,晋侯宫门大开,马桂在宫门前登车,驱车驰往驿坊。 馆舍内,单冲一夜好眠,醒来后精神奕奕。刁泰怀揣着心事,整夜辗转反侧,颇有几分萎靡。 两人正在用早膳,马桂乘车抵达,入馆舍宣读林珩旨意。 “君上召见,宣天使入宫。” 没有礼官,不设飨宴,仅派遣一名阉奴,简直无礼之极! 单冲怒气上涌,就要拍案而起。中途被刁泰按住,避免他坏事。 “君上召见不容拖延。”对单冲的怒火视而不见,马桂面带笑容,故意以言词挑衅。 这番话落地,不只是单冲,连刁泰都脸色难看。 “大胆阉奴,安敢如此放肆!”单冲怒不可遏,当场就要拔剑,“天子降旨,晋侯不出城相迎,实乃无礼不敬。令你当面言辞不敬,更是悖逆狂妄,实属逆臣之流!” 糟糕! 刁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