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报甲长。” 简短几句话,军仆的身影消失在墙后。 他们从俘虏身上搜到木简,找出暗甲联络的信号,很快锁定他们碰头的地点。听到出城的时间,只需将消息禀报甲长,就算是大功告成。 “你去城头,其余人随我来!” 离开夹道,军仆分头行事,一人返回送信,其余人继续尾随暗甲,以防出现纰漏。 “为防万一,不能遗漏一人!” “诺!” 军仆们迅速分散开,转瞬消失在人群之中。 送信的军仆一路疾奔,沿途抄近路,用最快的速度 找到甲长。 “暗甲密谋提前出城。” 许放随林珩回宫, ∛(格%格党文学)∛, 为今夜计划周密布置。听到暗甲的计划,他双眼微眯,很快有了主意。 “抓到两人?” “正是。” “择身形相近者,着其服佩其剑,埋伏在城门下,今夜听命行事。”马桂袖着双手下达命令。他明明是在笑,眼底却满是凶狠,令人不寒而栗,“楚人远道而来,岂能空手而返。暗甲终是阻碍,除尽才好。” 少去暗甲,公子弦的性命也无需担忧。 楚国要名正言顺占据历城,必须借他之名,自然不会取他性命。 “胆敢狡言蒙蔽君上,意图以晋为刀,就该尝一尝孤立无援身为鱼肉是什么滋味。” 听出话中含义,猜出公子弦将会落到何等境地,甲长头皮发麻,军仆也是背生凉意。 都言君上身边有一对阉仆,心狠手辣,刁天厥地。今日亲眼所见,事情果真不假,其手段心性甚至比传言更甚。 “药奴,你速回宫,将此事禀于君上。”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马桂丝毫不以为意。他笑着吩咐身边的小奴,命其即刻回宫。 “诺。” 知晓事情轻重,药奴不敢有片刻耽误,领命后飞跑下城头,向晋侯宫疾行而去。 宫门前,林珩和楚煜先后下车,率众进入宫内。 婚盟祭祀完毕,遵照礼仪,宫内将设宴庆贺,以祝两国结盟。 身为宗室长辈,国太夫人亲自主持宴席,提前制定所有章程,命缪良调度宫内人手,在正殿大排筵宴。 一切准备妥当,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国太夫人转过身,就见一名侍人走入殿内,禀报道:“禀国太夫人,祭祀已毕,君上和公子煜回城,现已入宫门。” 听完侍人之言,国太夫人当即召来内史:“缪良。” “仆在。” “掌灯,亮宫道。” “诺。” 缪良领命退至殿外,回廊下短暂响起人声,其后有脚步匆匆,接连消失在丹陛之下。 国太夫人走出殿门,居高临下眺望,丹陛上灯光错落,底部直连青石铺设的宫道,道路两旁竖起火把,火光逐次点亮,两条火龙并排闪耀,笔直通向宫门。 风过宫苑,驱散白日的燥热。 道路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身玄服的晋君踏光而来,星火在他肩头交汇,刺绣的玄鸟浮动金辉。略显苍白的面庞染上一抹暖色,如玉莹润,愈显得眸光幽深,似暗渊无底。 楚煜伴在他身侧,没有刻意让出距离,自始至终并肩而行。 令尹子非和晋国氏族追随在两人身后,蜀国公子田齐行在晋国氏族之中,竟无半点违和。 吕奔父子与蔡欢谈笑并行,卢成走在蔡欢身侧,不时含笑出言。 齐国公子赵弦独行踽踽,周围十分冷清,同融洽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也无意融入 其间, 反而刻意拉开距离, 为提前退席做好铺垫。 一行人停在丹陛下,林珩率先登上台阶,礼敬国太夫人,口称:“劳烦大母。” 楚煜落后他一步,叠手施礼,恭敬道:“姑大母受累。” 国太夫人是晋越婚盟的亲历者,也是这一场婚盟的见证人。 盟约涉及两国利益,关乎两大强国,她的立场始终不曾改变。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极为正确。 “宴已齐备。”国太夫人抬臂轻挥,礼乐声起,庄严肃穆,相比平日里更添一分喜意。 伴随着乐声,众人迈步入殿,次第入席。 赵弦身为大国公子,依礼位置靠前,同国君只差三个席位。他刚刚落座,身边就坐下一人。下意识侧头看去,发现不是旁人,正是令他恼恨的田齐。 公子弦满心不悦,甚至表现在脸上。 田齐则是神态自若,笑呵呵坐下,还向另一侧的蔡欢颔首:“宴上有犀和鹿,能大饱口福。” 大殿内摆放数百盏铜灯,照亮富丽堂皇的建筑,使得黑夜亮如白昼。 待众人落座,肃穆的礼乐声也告一段落。身着彩裙的婢女鱼贯走入殿内,奉上美酒佳肴,食物的香气瞬间弥漫。 几名侍人合力抬入一只鼎,三足两耳,鼎身浮凸凶兽,赫然是一只饕餮。 鼎中注满清水,鼎下设置火炉,水波荡漾,逐渐冒出热气。 祝躬身走入殿内,放下肩扛的鹿,高声道:“为君上献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