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见他坚决不收,也只能作罢。 敬王只能道:“那我就暂且替你收着,待你金榜题名那日,我便用这锭金子请你去观潮楼庆功。” 裴宣低头行礼,没有回答。 敬王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宣不自觉往边上躲了一下。 敬王骑马离开,志得意满。 反正祝青臣进宫去了,他想来找裴宣,随时都能来找。 酒坊里,裴宣掸了掸衣袖,转身回房,继续温书。 因为被敬王打搅一番,裴宣有些总有些心神不宁。 他站起身,走到后院里,扎起衣袖,打了两套拳法。 夫子同他说过,科举考的不仅是才学,还有身体,他也要时时强身健体。 夫子教诲,他时时铭记在心。 * 这天傍晚,在酒坊里帮忙的小厮,照例去柳府回话。 柳岸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今日新写的文章。 小厮道:“今日敬王来了酒坊。” 柳岸微微抬眼:“嗯?” “他要见裴公子,被我给拦了下来,后来又硬要塞给裴公子一锭金子。” “裴宣收了?” “自然没有,裴公子出来把人给送走了。” 柳岸冷笑一声。 敬王还真是…… 夫子才入宫没几日,他就又坐不住了。 他究竟想做什么? 柳岸淡淡道:“裴宣出去见他,少了一刻钟时间看书,我就多了一刻钟看书,在考场上胜过他的概率又添了三分。” 小厮:? 不愧是你,公子。 柳岸顿了顿,道:“回去罢。若是敬王再来找他,就往他门上加个锁,把他锁在房里。要是旁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长兄如父,师兄也一样。” “……是。”小厮自动修正,“若是敬王再来,我就回来找公子。” 柳岸看着文章,目不转睛,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 一行人在宫里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终于把第一天的考题给定下来。 祝青臣执笔誊抄,抄好之后,先呈给陛下过目。 陛下看过之后,再抄录一份,原件存档,抄件交由宫中的印刷坊,由他们负责印制。 如此反复几日,总算是在二月初六前,把所有考题定了下来。 春试前夜,祝青臣沐浴熏香后,盘腿坐在文殊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碎碎念:“金榜题名,金榜题名……” 系统问:“你怎么不跪着呢?跪着不是更诚心吗?” 祝青臣理直气壮:“我腿酸,昨天晚上没睡好。” “……” 祝青臣继续碎碎念:“菩萨保佑,裴宣顺利春试,柳岸金榜题名……” 祝青臣念了有一刻钟,然后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龟甲,高高举起摇一摇,龟甲里的铜钱叮当作响。 系统道:“根据科学搜索,这并不属于佛学范畴,你这样混搭,是亵渎菩萨。” 祝青臣面不改色:“胡说,菩萨会计较这些吗?多问几个神仙不是更靠谱吗?” 虽然这样说,但祝青臣想了想,还是背过身去算卦了。 背对着菩萨,菩萨就看不见了。 哐当一声,三枚铜钱在地上排成卦形。 祝青臣趴在软垫上,拣起树枝,拨弄一下铜钱。 大概是这个卦象不太好,他把铜钱捡起来,重新塞进龟甲里。 “子不语怪力乱神,再来一次,这次不算。” 与此同时,其他老学官也各自把自己关在房中,或是占卜算卦,或是闭目念佛,也有多管齐下的。 比学生更紧张的是他们。 宫里宫外又不能互通消息,他们留在宫里,见不到学生,便更紧张了。 祝青臣一晚上算了几十次卦,从地上算到床上,最后抱着龟甲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杨公公过来喊他起床。 “祝夫子,陛下恩典,几位学官可以登宫墙城楼,观学子入考场。” 祝青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唔?真的吗?” “真的,祝夫子快起来洗漱。” “好!” 祝青臣兴高采烈地一掀被子,准备起来。 下一秒,怀里的龟甲和铜钱一起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祝青臣愣住,杨公公低头瞧了一眼,笑着道:“这可是上上大吉的卦象,夫子快起来罢。” “好!”祝青臣拿起衣裳,给自己披上,“我马上就好!” “诶。”杨公公笑了笑,退出房中。 祝青臣飞快洗漱一番,像一个风筝似的飞出去。 他刚飞出去没多远,就看见皇帝背着手,站在石阶上。 祝青臣停下脚步,上前行礼:“陛下。” 皇帝走下石阶:“走罢。” 祝青臣有些犹豫:“老学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