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乔小姐不是该清楚么?”
“是么?”乔笥不禁冷笑出声。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们有多高贵,又凭什么去决定谁可以配上谁。”
“你们?”
景乐南玩味般地重复这两个字细细咀嚼着,方才始终带着笑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沉意,“乔小姐是想强调,你,并不是在这个圈子当中的人吗?那为何2年前,要哭着求我送你去机场呢?”
尖锐的指甲突兀地用力地掐入掌心,很疼。
渐渐也不那么疼。
他其实说的对。
确实是自己失态了。
事发之时陆子旻在外地,临行匆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具体去向,而知道的人却齐齐默契地缄了声。一连找了他许多天的安安,当晚去费尔斯俱乐部又一次扑了空之后,大约认定陆子旻是存心躲她,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夜里下着小雨,没有人知道那个瘦弱的姑娘,是怎样独自一人上了那栋正在施工的高楼。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听说赶到现场的警察还没有来得及劝上几句,安安就突然跳了下去。后来的鉴定结果表明,在上那栋大楼顶层之前,安安就已经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其实,害死安安的凶手,除了当初那些冷眼旁观的人,还包括她自己。
她根本没有资格,也根本不应该去鼓励安安去跟陆子旻表白。
她连自己的爱情都是一败涂地。
风掠过发梢,微寒的春夜透出了几分冷意。
一个穿珍珠色礼服的女子款款走了过来,附在景乐南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便缓缓站了起来。整个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语气似也被春夜里潮湿的气息拨弄得零零碎碎,却倒也依旧勉强维持着社交礼仪。
“乔小姐,抱歉,我先失陪。”
还是能察觉出有些地方不对劲的。
此人放下酒杯的时候,手势竟然有些不稳。
乔笥心里觉得诧异,却也并不十分在意。她反是觉得实在庆幸,好不容易可以结束这次不算愉快的对话。
去Madrid之前,同景乐南的交集次数算不得多。
那时候除了大学生活及忙着昏天暗地恋爱,也只是偶尔陪同父亲出席商业宴会时曾碰见过他几次。人人都说景乐南温柔多金大方,年纪轻轻相貌英俊不说,做生意的天分也是一等一的高,算是C城商圈中是个难得的好夫婿对象。她彼时虽涉世不深,却反而深感此人不动声色的功力足以教人敬而远之。
自然,碰面之时也难免跟他交锋过几回。
短兵相接,唇枪舌战一番之后,回回都是她败下阵来。算起来唯一一次占了上风的,恐怕只有第一回见面,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不过仗着主人的地盘占了优势罢了。至于,最后同他数次碰面的那些难堪,乔笥不由苦笑摇头,在那段人生最最低潮的时间段里,也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事情。
“怎么,这人刚一回国,就开始忙着为自己找下家了。”
一个明显带着嘲讽的嗤笑声在身后响起,还未见其人,浑身上下浓郁的香水味已经先声夺人告知来者。
江月的变化,还真是大。
乔笥静静地凝视着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抹着深莓色唇彩艳丽妖媚的女子,真心觉得洛琪的转述半分都没有夸张。很难想像这个浑身上下无所不尽其极穿戴名牌,露出大半雪白□□的女人,会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永远腼腆的江月。犹记得当初江月第一次上乔家来参加自己生日宴会,局促不安的神情,怯生生得跟一只刚睁开眼睛的小白兔,一脸懵懂地看着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仿佛周遭的一切全然是透明泡沫,只要伸出手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世事向来无常,人的变幻往往也快得如此教人措手不及。
江月扬起眉,面色略略有些得意地指了指场内,“我如今,可是中元集团李董事长的秘书。”
“恭喜,李氏企业在业内独大,你未来必定是前途无量。”乔笥无所谓地笑了笑,大方祝福。
可惜,这个态度显然并没有满足江月。
她从精致的小提包中掏出一包女士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之后长长吐出一串烟圈,同时,也将一丝嘲讽明明白白挂在嘴角,“怎么,堂堂的乔大小姐如今也有了危机感,总算明白了找一个金龟婿的重要性了吗?可惜,如果被他知道那件事情……真是好笑,那他还会不会要你呢?”
“江月,请不要把我和你归为一类。”
乔笥端起桌上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还有,最好把你刚才想说的话通通咽回肚子去,并且在今后一个字也不要吐出来,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那些住在外省的家人们都会知道些什么事情,特别是他们那个引以为傲的、在城里终于出人头地的女儿,背地里究竟都干了一些什么让人不齿的龌蹉事。”
江月愣了愣,半晌才悻悻然一笑。
“你以为你那点事,可以保住多久……”
巨大的喧哗声,就在此刻响起。
满场的人潮纷纷涌向了场地的中央,见证今晚订婚仪式的最高潮的环节。
无数粉色的香槟玫瑰花瓣和礼花纷纷从空中散落,高大俊朗的新郎在众人的见证下,郑重其事地执手单膝跪地,神情专注而投入,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像教堂敲起的悠远钟声,纯洁庄重,神圣美好。
分明隔着这么的距离,她还是听见了那个声音。
如大提琴般悠扬浑厚的C调,神圣、深沉,“乔音,你愿意嫁给我么?”
你愿意,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