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景乐南头疼般抬起手,十分果然地中断这个话题,“车钥匙找天让人给送过去,厨房那边还在等你过去看菜式,不要迟到了。”
有人却不愿放过,继续在一旁凉凉开口:“呦,听听,大半夜站在人家姑娘房门前指不定在想什么。不是我说你老三,这种行径,啧啧......”
章少北这啧啧两声,倒教景乐南气笑了:“老二,我路上一定是忘记告诉你了,萧萧的那位闺中好友,算算时间,现在车也快到了山脚下了。”
章少北脸色闻言变了变:“老三,你不讲武德。”
“这东西对你不用。”景乐南闲闲道:“反正我也没有。”
园子里多是鹅软石铺就的曲径,意趣是多的,可偏偏她今天出门穿了一双高跟鞋,磕磕碰碰,走起路来需要十二分小心,不一会儿身上便起了薄薄的汗。景乐南不紧不慢地走在她前头,也时不时会回头提携她一下,可她只觉得他哪里是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从刚一见面就有了,谈不上是刻意压低的眉眼,可不同于寻常样子的削薄轻抿的唇,嘴角极淡的笑。特别,他望着她的时候,那种不清不楚的气氛。乔笥在心底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我究竟哪里又得罪你了?”
景乐南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刚才她已经暗暗掰着手指琢磨了一圈,实在也算不出个所以然。脑子转了又转,勉强能算上一件的不过是沈酆将她指派出国驻在三年的事,可她也早就拒绝了,总不该过了这么久了等在这里给她气受吧?景乐南并没有立刻答话,待转过长廊绕过莲池来到一个小花厅,他才停了下来,问:“那天晚上为什么是裴宁接的电话?”
乔笥不解,“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她停了停,猛地想起那些事情,顿时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他还好意思问,那样的时刻,明明是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直直望着他,:“那你呢,为什么没有接?”
其实她早就想这样问了。
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很多时候她总在心里想了又想,总以为能等来那么一个合适的时候,但那些不知所以然的躲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明明一开始是总是好的,最后却崩坏了的结局,那些她相信了最后却又背弃了她的东西,会有人来告诉她是为什么吗?“明明是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你总会陪着我的。”这样明目张胆指责,她也早就想这样做了。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要让自己被埋进泥泞不堪,荒无人烟的沼泽地里,让那些想说出口的话被风吹走,被雨打碎。
“乔乔,”她的反应似乎在景乐南的意料之外,怔了半晌才神色不明地道:“你是在怪我吗?”
“对,我就是在怪你。”
她一股脑地,不管不顾地,将那些在心里反反复复拿捏的疑问通通搬了出来:“为什么你总是上一秒对我好下一秒就开始若即若离,为什么明明是你先招惹了我,最后却将我一个人丢开。结婚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可如果是你后悔了,”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不要拖着我,不要试探我,只要你说不要我,我马上就可以走开。”
景乐南直定定地看着她,乌黑的眸子深沉难测,就在她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长长地叹了一口,上前一把伸手将她拥住。她大惊,刚想后退,他却欺身上前将她紧紧抵住。身后是沁凉坚硬的花岗岩石桌,无可避免,退无可退,松针尖上的清香瞬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对不起,我道歉......”
“我太骄傲,总认为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可你真的让我没有把握。”
这样就可以了吗?她有些微微哽住,还来不及给自己一个答案,另一个句问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你说,当初三更半夜站我在门口是想干什么?”
“啊?”
“啊什么,不要以为就这样可以交代过去,”她瞪了瞪他:“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这样。”
“我那时就是担心你害怕,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看了就看了,为什么半天不走?”
“啊?”
“你还啊……”
她还待说些什么, “三哥,乔乔......”有人在远处朝着他们喊。
景乐南无奈地松开手,头疼地瞧着越来越近的始作俑者,“厨房的菜式这么快就定好了?”
“大哥替我去了,”跑过来的潇潇简直笑眯眯的:“我来带乔乔去她的房间。”
“什么乔乔,叫三嫂。”
“总说大哥迂腐,算起来都不及你。”萧萧摇摇头,煞有介事似的:“不行,乔乔那么年轻,一句三嫂都叫老了。”
“没大没小。”
“别光训我,舅舅到了,已经在前厅里等你半天了。”
鎏金的云急速地坠入天际线,最后一丝余晖也渐渐从木质窗格上消散了。
章家的祖宅尚古,偌大的宅院,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供消遣时间现代设备。乔乔绕着住处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一排种满美人蕉的篱笆下有个秋千架,勉强坐在上面打发了最后一点日间的剩余光阴。只是也不知道章父同景乐南说些什么,天黑了也不见人回来。她下午原本就吃了不少茶点,倒也不觉得饿,只是等到有人来传唤用晚饭时分,却又听人说章父临时又急事已经回去了。她一进门,就瞧见他端坐在正厅餐桌,脸色居然是少有的不愉。他原来是个不动声色的主,这么明显的面色不善,连带喜欢讨嘴上功夫的章乐北都老实了很多,难得没有在一旁插科打诨。
反正大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