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画死后,那就是过去,和未来?这一部分是画西方白虎神兽之内的,似乎是两剑相接,城市中的人又回来了。”
谢若悬听闻此言,往后退了退:“整体看这是一幅天空星图——有日月和辰、太白、荧惑、岁、镇(五大行星)的位置。这应当代表一个时间。故药师兮今再临,这是说,药师族会回来?”
“是什么时候?”
谢若悬摇摇头:“根据星图推算时间,此事甚难,唯有七师叔能够。但这壁画显然是写意而为,众星的位置并不准确,怕是也没有推算的根据。”
正在三人为这地下墓室的辉煌壮丽惊叹之时,灯影一闪,似有人影闪过。三人均是一惊,难道有人在此?!杨昶挥剑一砍,什么东西应声倒地,啪啦啪啦木块飞溅,倒下来的东西叫三人倒抽一口冷气:是一具做成人形的陶土棺椁,里面还有白骨。这棺椁丝毫不像棺材的样子,站在那里像个一个头上顶球的花瓶,倒像是一个个随葬的陶器或者摆设,故而刚进来时,三人都以为是墓冢中壮丽的陈设。
这一砍动静不小,待三人定下神来,观察墓冢之中,却发现这种人性棺椁陶偶不在少数,甚至在一个侧室中,密密麻麻地堆满了。还有一处下陷的凹坑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还有不少破碎的。杨昶定睛一看,破碎的里面竟也露出人骨。
“这这这,难道是古代用奴隶殉葬的?”晁醒被这些人偶触动,不由感叹道始作俑者的残忍。但那也应当是周文王之前的事情了吧?
不料谢若悬仔细观察那些陶偶,竟紧张起来:“不,这些陶偶并不是墓主人放在这里的,应当是后来的人放入的,而且时间跨度很大——你们快看,陶土的颜色、质感不一样。”
众人环绕一周,除了壁画和陶棺并无所获,目光都聚集到了墓室正东侧的主棺椁上。
这石棺显然已经被占据了这墓穴的后来者打开过很多回了,缝隙没有密封,连顶盖也有摩擦导致的凹痕。
三人对着棺椁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说声“得罪。”三人合力,运起内力,抬起了那棺椁的顶盖!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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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被他们的力道所扰、微微泛起涟漪的水平之面上,看着自己的倒影。
棺中皆是赤红的液体,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殷红的鲜血,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类似酒的味道。
那血池似是有着和春水同一般的魔力,要把三人吸入其内。
杨昶内力不弱,却最先抵不住这血池的诱惑,将手伸入那赤红的液面之中!
“不可!”谢若悬赶紧抓住他手臂将他拉回,但此时他较长的两指已然浸没入水——杨昶接触血池的手指尖竟然像热力下的蜡烛一样在融化!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剩下的肌骨!
杨昶银牙一咬,壮士断腕!他竟将被腐蚀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的两截指节削下!谢若悬赶紧捏紧他腕子给他止血。
断掉的指尖和鲜血落入血池之中,泛起汩汩的浪花——那血池似是活物被激活了一般!正在三人惊惧后退之时,液面骤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具身体从水底翻起来!
闻人悯人!
“院主!”
“恩师!”
一具闻人悯人的尸体漂浮在液体中央,已然泡得发白。
“闻人院主不是在昆仑台被西厂阉狗抓走了吗?我们亲眼所见!”晁醒大惊,以为自己见了鬼。
谢若悬想以拂尘试探,但接近液体表面时被地底涌上来的寒气和液体的腐蚀气息摧得不由缩回——以此可见此液体剧毒,只是这具身体已然死去多时。杨昶难以置信地上前查看授业恩师的面容,却觉得有些不对:“怎么看上去比院主要苍老许多。”
众人定睛,他们记忆中的闻人悯人应当四十岁上下,加之武功修为不低,须发皆黑;此巨尸体显然须发都已花白,只是浸泡在液体中皮肤伸展没有皱纹。
灯火摇曳,此情此景在三人眼中格外诡异,晁醒不禁凑上去观察,他的气息吹到尸体脸上。那尸体突然睁开眼!伸出一只僵硬的干枯的手,要去扼住他的手臂!但那具身体实在是已经不堪使用了,随着它的移动,皮骨像炖的糜烂的熟肉一般解体又摔回那液体之中,它浸泡在其中的下半身也开始碎烂——这僵尸一般的东西只剩下浮在水面上的半张躯体,它张开皮肉尽脱的嘴唇,用充满液体的嘶哑的声音嘶喊:
“那复制人抢了我的永生!”
晁醒吓得一剑将它捅入水下,谢若悬赶紧将他拖离那血池周围。三人被这恐怖的画面惊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墓室边缘,蹲下来干呕,正对着这棺椁的壁画,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就是那寻常人不会低头查看的墙踢脚线处,正是一爿殷红。
谢若悬低头,细细看着那经变图一样的壁画。
画的是药师族为救人,将受伤的人投入赤红的液体,伤口愈合,断肢重生。外族人想要抢夺这种技术,他们于是杀了药师,自己进入。
出来的人,有的从断肢处长出两颗手臂,有的颅脑开裂脊髓膨出,有的全身皮肤脱落……如同地狱恶鬼。
头顶上传来急促的犬吠声。
“快走,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