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从唇中溢出几个字,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
薛凝眉梢一挑,脸上浮现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与姜玓趴在地上痛苦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她慢悠悠道:“早说嘛!那你就不用难受这么久了!”
她边说,边蹲下来,在姜玓看不见的角度里,从碧玉镯子里变幻出几根泛着冷光的银针,还有一瓶白瓷装的药丸放到一旁。
旋即,伸手去扶姜玓,一触碰男人如冰魄似的身子冷的她瑟缩了下,她忍耐着,两手夹着姜玓的胳肢窝,把他扶起后背靠在圆桌旁。
薛凝手伸到姜玓的衣领上,扒了扒,下一秒手腕被男人紧紧的握住。
姜玓凝眉看着她瓷白的脸,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薛凝动作一顿,说:“脱衣服啊!”
她抿了抿嘴,好笑地看着姜玓:“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那啥吧?”
姜玓避开她的视线,垂下眼眸,耳尖爬上了一丝可以的红晕。
他低声辩驳:“我没有。”
薛凝眼神示意了被他握住的手腕,说:“那你拦着我做甚?”
姜玓下意识松手,神色不自然的偏向别处,很微弱地说:“那你扒我衣服做甚?”
他声音很小,但不妨碍薛凝听到。
闻言,薛凝低嗤了声,看他那心虚地模样,还说没有,分明是把她当做想趁人之危的猥琐小人了。
薛凝说:“你放心!我对你现在这幅死鱼不振的样不感兴趣,给你扒衣服只是想用银针给你通下穴位!”
姜玓脸色通红,尤其听到薛凝说死鱼不振这四个字时,他猛地回头死死看着薛凝:“你!”
薛凝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像是找到了什么人生趣事,继续刺激他。
她笑眯眯地说:“我怎么啦?你不是昨天还给我写了休书嘛?担心我找不到男人?你放心好了,这天下这么大,男人多得是,我找他个十个八个的都没问题,而且……”
她故意停顿了下,上下扫姜玓一眼,说:“绝对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强!”
姜玓瞪大眼睛,像是气急了,猛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喉间腥甜,狠狠看着薛凝,咬牙道:“□□!就这么缺男人?”
他越是气急败坏,薛凝就越是开心,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说:“当然。你这样的男人除外。”
姜玓被她气到不想说话,死死地看着她,像是想用眼神将她凌迟一样。
“别看了!”薛凝出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垂眸专注的把姜玓的衣服脱了,直至最里面一层。
女人身上恬淡的香气包裹着姜玓,灼热的体温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汲取那一丝温暖。
毒在他体内越发的肆虐。
他难捱地低喘了声。
直至衣服被剥了一丝不剩,他精装健硕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肌肉层层分明,沟壑纵深,令薛凝也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惊叹了声。
姜玓低嗤:“肤浅。”
薛凝:“……”
你清高你了不起!
薛凝一下子敛了神色,找到姜玓的穴位,几根银针扎下去,姜玓竟然神奇般地感觉到筋骨没先前那么胀痛了,有一股奇异的暖流在体内四窜游走至每一个角落,渐渐地,他的双腿也逐渐不麻木,能屈膝自如了。
见姜玓四肢恢复正常,薛凝取下银针,从白色瓷瓶里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姜玓的面前。
薛凝道:“吃了它。”
姜玓下意识往后退了下,看向薛凝掌心的黑色药丸,一股怪味扑面而来。
他蹙眉:“这是什么?”
薛凝不耐烦地塞进他嘴里,说:“叫你吃就吃,那么多废话干嘛!”
姜玓:“……”
他勉为其难的咽了下去,五官皱成一团:“好苦。”他最讨厌吃苦味的东西了。
薛凝收拾东西,闻言,看了他一眼,微勾了勾唇,坏心眼地说:“羊屎当然不好吃了!”
姜玓震惊,手立刻掐着脖子,想吐出来。
薛凝好笑道:“吃都吃了。”
姜玓死死地看着薛凝,她还在笑,一股无何奈何的恼怒爬上心头,他突然伸手拽着薛凝的手臂,重重往下一拉,薛凝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头撞到了木桌上,发出一声“叮咚”响。
“哎呦——”
薛凝捂着额头,疼的她呲牙咧嘴。
姜玓报复成功地勾唇笑了,说:“活该。”
薛凝气不过,倏地抬脚踹在了他胸膛上,男人捂着胸,往后退了下,恰巧门在此时开了,老主母身后跟随着一众仆人进来了,恰好看见薛凝踹姜玓这一幕。
老主母生气地甩了下衣袖,大声斥道:“你在干什么?”
薛凝收回空中的脚,姜玓的药效刚好发作,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头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
这下好了!一个蓄意谋杀的罪名落在她头上了。
薛凝百口莫辩,被老主母关进了刑房里,老主母说他儿子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放她出去。
薛凝呆在布满蜘蛛网的黑屋里,无语望天,门被锁死死扣着打不开,这四周又都是白墙,一股阴暗潮湿的霉味充斥着,压抑而窒闷。
连个翻墙的机会也不给她了。
薛凝给姜玓吃的是玉肌丸,药效发作到截止会沉眠三天,可帮助他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
也就意味着薛凝还得在这破地方呆上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