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站起来。
茶室与客厅相连,是半开放的,主打一个敞阔,用半透明的屏风做了隔断,两侧都有榻床,榻床中间则放置着一张矮木桌,茶具齐全,水也是一直是热的。
水上了电子炉很快烧开,两人的茶刚倒上,叶梦梦也扶着孟宴臣出来了,在对面的榻床上坐下来。
通道并无视觉阻隔,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孟宴臣刚刚吐了一番,头脑发昏,浑身难受,被喂过几口温水后,脱下西装就向后一倒,榻床是窄长设计,他又人高腿长,只能横斜躺着,一半的腿还在地上。
叶梦梦坐在床沿,伸手往他头下垫了个靠枕,眼看着名贵的西装被卷在身子底下,便想拿起挂在衣架上,只是手刚探过去,就被人一把捉住拉了回来。
她看着他叹,“衣服。”
孟宴臣不理,“别管。”他侧了个身,用身体将叶梦梦整个人半圈住。
大概是还觉得难受,他又去扯领带,领带有活节,他却使了蛮劲儿,于是卡在胸前,一直扯一直扯,却扯得不顺畅。
见他这幅样子,叶梦梦伸手帮忙。
孟宴臣今天扎的领带底色也是纯黑的,上面密布着闪亮的银色光点,像夜空里的银河一样熠熠生辉,是他今夜身上为数不多的亮点。
很漂亮的一条领带,解下来后,叶梦梦不由多看了几眼。
“喜欢吗?”孟宴臣忽然问。
叶梦梦愣了一下,继而笑开,准备把它放到一边,“我又不扎领带。”
孟宴臣却按住她,从她手里抽出领带,转而系在她凝白的手腕间,最后将盛满星光最宽的一端放进她手里,“送给你。”
还特意系了个蝴蝶结,但因为醉酒手不听使唤,系得不怎么好。
他端详了一会儿,说,“好看,”然后手抄到叶梦梦的手背下面,手指收拢,握住。
孟宴臣的手掌大而宽厚,手指也长,轻轻松松就包裹住她的,两人手指交叠,陷进领带柔软的真丝触感里。
叶梦梦觉得手心手背都发烫。
她去看孟宴臣,殊不知对方也正凝视着她,如犬类一样湿漉漉、亮晶晶,专注、安静地凝视着,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
手指猝不及防地蜷缩了一下,她想挣开抽回,孟宴臣却不许,禁锢炙热滚烫,动弹不得。
叶梦梦压下眼皮,想逃,“……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不喝。”
“胃会难受的。”
“不喝。”
竟像是在置气的小孩子。
叶梦梦无奈,只得说:“那我去换衣服。”
孟宴臣的视线终于移开了。
今天她这一身很漂亮,长发用簪子在后颈挽了一个随意却好看的造型,一缕头发垂在胸前,搭配着简洁淡雅的旗袍,颇有几分民国温婉的味道。
只是,下身开衩极高,面朝他侧坐着,大腿几乎全露出来。
一时间孟宴臣呼吸急促,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瞟,本就醉红的脸更是烧得彻底,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胸膛起伏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恋恋不舍地用拇指摩挲着叶梦梦的掌缘,声音闷闷的,“……快点回来。”
叶梦梦这回抽出了手,她原来的衣服和包就在包间最里面的休息室,很快就换完出来,然而路过茶室却没有停,而是去客厅把孟宴臣没来得及喝的醒酒汤拿了过来。
“孟总,起来喝一点?”她拍拍孟宴臣的手臂,轻声地哄着。
“……嗯。”孟宴臣虽然精神恍恍惚惚,但有问必应,十分乖觉。
他被拉扶起身,直接歪靠在叶梦梦身上,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头也抵着她,像没骨头似的。
他真的很不舒服,重生回来以后头一次喝得这么凶,随着酒劲慢慢上来,浑身都觉得难受,叶梦梦就像有魔力一样,他这样靠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好似陷进了云里,连精神都变得轻飘飘的。
“……梦梦。”
他不受控制地抱住叶梦梦,叶梦梦却将汤碗贴上他嘴唇,“不许说胡话,快喝。”
孟宴臣唇角委屈一撇,但还是配合地张嘴,把醒酒汤喝了。喝完之后又被喂了半杯热水,他半睁着眼,看叶梦梦拿起手帕,替自己拭去嘴边的水渍。
这样近的距离,那张漂亮的脸向他仰起就在呼吸之间,微红的双颊含情的眼,饱满的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无声的邀请。
“……梦梦。”放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然而下一秒,就被叶梦梦扶着重新躺下。
孟宴臣只觉得喉咙似火烧,衬衫扣子紧得难受。他抬手去解,却颤颤巍巍地解不动。
叶梦梦见状伸过手去,“我来吧。”
孟宴臣亲眼见着她身体往榻床里挪了又挪,才够到衬衫最顶上的那颗纽扣,解开后似是想让他呼吸通畅些,便勾着衣领向外拨了拨,于是指尖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喉结,激得他立刻咽了一下,身体无端涌上一股燥热。
来不及想太多,孟宴臣一把扣住叶梦梦欲功成身退的手腕,声音哑得厉害,“……再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