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想去拽谢崇玉,君珩却没有其他动作,不知作何意义的一笑后便拂袖而去。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踏足过左相府。
几番纠结下,顾皎还是不想就这样一头雾水下去,主动去东仪殿找了君珩。
话还没来得及说,君珩就把她赶了出来,丢下几句“再不相见”的话后闭了门。
东仪殿的门是真结实啊,君珩那一摔差点撞到她鼻子。
事情越传越广,帝京的公子小姐们都知道了她把七皇子得罪透了。
而真正知道她和君珩曾经要好过的人也不再提起这事儿。
嗯……怀安除外。
顾皎淡淡一笑,再要好也是当年了,如果没出这档子事,她都快记不清君珩的样子了。
至于那些少不更事时结下的情愫或恩怨,更是不值一提了。
说起来倒也是有缘,她十三岁时第一次见到他,相识三年,又决裂三年,到如今他是万人之上的承熙帝,而她居然做了他的贵妃。
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人脾气倒是一点儿没变。
想起昨晚他的言行,顾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一样的色厉内荏,口是心非。
……
“顾皎!”
清朗的声音伴着拍门声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声音……是她听错了?
“顾——皎——”
拉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门口。
宁斐之!?
——
宁斐之大摇大摆地坐在顾皎面前的时候,顾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
锦时已经被她找了理由支开,临走前眼泪汪汪地瞪了宁斐之一眼,再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就带了些同情。
仿佛她马上就要被拖出去沉江一样。
她捂住了脸,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她放下手,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宁斐之。
他还是一身打眼的墨绿色锦袍,懒散地靠坐着,折扇收起来别在了腰间,衣袖自然垂落,悠闲地泡好了一壶茶,将顾皎面前的杯子斟满。
数九寒天的日子,这人仍然要把衣领拉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再加上那张明艳的脸……
行吧,锦时会多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顾皎从小就好奇,宁矜那么正经的人,是怎么教出这么……的儿子的。
作为宁太傅的嫡子,父亲的儒雅稳重宁斐之是一样都没继承。
顾皎是眼睁睁地看着宁太傅对他从寄予厚望到逐渐绝望的。
论才华的话,宁斐之绝对是同龄人里数一数二的,随口一吟便是多少世家子弟望之莫及的程度。
但是吧,宁大公子不爱浮名,也不爱仕途,就爱娇娇软软的美人。
才子佳人嘛,原本也是一段佳话。
可是他爱的并非哪一个美人。
只要是美人他都爱。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少不得被骂一句“浪荡子”。
偏偏美人们都对他毫无半点怨怼,让不少人瞧着眼红得很。
宁衿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多少次,好好地参加科举,走上仕途,日后说不定还可以接替他的位子。
宁斐之答应得爽快,但是每每等到考试的日子,要么酩酊大醉喊都喊不起来,要么就干脆连人影也没了。
罚也罚过骂也骂过之后,宁衿彻底对这个儿子没办法了,只能任由他去。
以至于宁少爷的红颜知己渐渐遍布了整个帝京,让顾皎叹为观止。
她还曾好奇地问过他,自己算不算红颜知己的一员。
宁斐之看她一眼,摇摇头:“红颜知己不算,狐朋狗友倒有你的一席之地。”
结果就是她一不小心将一整砚台的墨洒在了宁少爷最喜欢的那件袍子上。
——
“宁大少爷,能不能说说,您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啊?”
宫里的侍卫已经不中用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能让宁斐之活着走到她这儿?
把沏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宁斐之端过自己的那杯闲闲地抿了一口。
“我是没那么大本事,但是顾伯伯有啊。”他一边吹着茶叶,一边道:“听闻陛下龙体欠佳,顾相放心不下,特入宫探望。”
“嗯,顺带捎上了我。”
顾皎不觉有些好笑:“所以你就探望到玉露宫里来了?”
宁斐之无辜地睁大眼:“我迷路了。”
顾皎:……
“顾伯伯知道我来找你的。”无视了顾皎鄙夷的目光,宁斐之继续道:“你走了这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再说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左相大人顶着呢。”
“那现在看也看过了,宁大少爷是不是可以移步别处去了?”顾皎诚恳道。
“你总想着赶我做什么?”宁斐之不解。
“你说呢。”顾皎白了他一眼,这人是真把这儿当自家府上了?
“大不了就是被君珩知道了呗,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要给我弄个贵妃什么的当当。”宁斐之满不在乎地转着茶盏,嗤笑一声,“他也就这点儿能耐了。”
“说起这个,还没问你呢,这些日子他有为难你吗?”
君珩当初和顾皎不和的事,宁斐之是知道的,他之前就跟顾皎说过这人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谁让她不听劝。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么久了,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