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试试。”见着许琳琅一脸狐疑之色,李熙将那碟六月黄往她跟前递了过来。
试试就试试,许琳琅还真不相信了,伸手就从盘内拎起一只蟹,拆巴拆巴就放入嘴里就吃了起来。
“根本就不咸啊,又鲜又香,好吃得很。”许琳琅吃得香甜,抬起头来惊讶着声音问李熙。
李熙垂下眼睑不作答,许琳琅越发觉得奇怪,于是将盘子拿起来递给李熙一边道:“你再试一试,刚才肯定是错觉。”
李熙却是不接盘子,还将身体往后挪了挪避开了,许琳琅伸长手再递,李熙便抬手相拒,还一脸嫌弃地道:“你都用手扒拉过了,还叫我怎么吃?”
用手扒拉过,她什么时候扒拉了?不就用指头捏了一只出来吃了,又没碰到盘子里的,许琳琅顿住了手,一时间还真是哭笑不得。
许琳琅的尴尬只持续的一小会儿,片刻之后,她将手里的盘子拿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跟前,然后卷起袖子,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左右开弓,对着盘子大块朵颐了起来。
许琳琅将一整盘子的六月黄都吃完之后,才抬起头,朝着对面瞠目结舌的李熙看了看,然后又指着小几上的一碟子胭脂鹅脯道:“殿下,这道估摸着不是太甜就是太咸,干脆我也替你解决掉好了。”
许琳琅说完之后,伸长了手作势就要拿过那碟鹅脯过来,李熙一见顿时着了急,赶紧抬起手罩住了碟子,不肯叫许琳琅抢过去。
“你这咋还护上食了呢?”许琳琅嚷了起来。
李熙听得手一顿,半晌还抬起头,见得许琳琅正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他愣了下,紧接着脸就红了。
“你,你说谁护食呢?”李熙气恼着声音道。
见他突然生了窘迫,许琳琅再也忍俊不禁,吃吃笑了起来,笑到一半才想这样会让李熙羞恼,赶紧背过身去了。李熙看着许琳琅耸动着的肩头,一时也有些忍不住,于是也低头轻笑了起来,适才因那帮子老臣劝婚引出的怒火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这几日许琳琅白天都待在东宫,晚上仍然回霑香居安歇。
正如太医所言,李熙的腿并无大碍,伤口如今已然开始结痂,他也开始下榻走动了。虽说已用不着许琳琅照料,可他就是不说让她回去的话。
而许琳琅因那“红娘子”一事还没有眉目,自然也没有提要离宫的事,这倒让李熙心里着实偷着生了一些欢喜。两人虽是各怀心思,倒也殊途同归,也算得相安无事了。
这三天里,许琳琅向秦太医打听过,也去了溯文馆查找医书典籍,可找不到一丝有关“红娘子”的任何踪迹。她心中焦急,可一时又想不出办法来,渐渐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
这日午后,李熙与许琳琅坐在窗边的案几旁对弈。一连输了两局的许琳琅长长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愿意继续了。
“昨日明明还赢我一回的,今日怎么就生了急躁了?”李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问。
“昨天那只是侥幸,今日太背,不下了,不下了……”许琳琅沮丧着声音,完全没了昨日赢李熙时的那般自信与得意。
李熙听得笑了下,正待再劝慰两句,这时刘宝儿进来了,禀说崇真宫的袁公公求见。李熙听得面上露了惊喜,赶紧站起身,连声说快请进来。
崇真宫?那是皇帝身边的人来了。皇帝如今在崇真宫深居简出,李熙身为太子,也是非召不能入内的。这崇真宫既来了人,说不定是带来皇帝的旨意,怪不得李熙表现得有些激动。
片刻后,着一身朱色圆领窄袖袍的袁公公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捧着匣子的小黄门。
“老奴见过太下殿下。”袁公公至李熙跟前行礼道。
“袁公公,快免了。”李熙轻笑着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又问道:“袁公公,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
“殿下,是这样的,陛下今日闭关出来,就听说了殿下受伤的事,陛下甚为挂心,特地让老奴送些滋补健体的丹药来了。”袁公公躬身答话道。
听得皇帝如此关心他的身体,李熙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小黄门上前将匣子奉上,刘宝儿双手接过,又打开了匣子,捧到了李熙跟前。
“殿下,金色瓶内是既济丹,补中益气之用,这银瓶内的名唤景元丹,服之有强健筋骨之用……”袁公公上了前,指着匣子内的瓶瓶罐罐为李熙解说着。
李熙听得频频点头,面上一副很是专注感激神情。许琳琅侍立在一旁的花几旁,看着眼前情形,心里面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如今皇帝痴迷修道炼丹,坚信这些这些五花八门的金丹、银丹能强身健体,甚到能得道成仙,修成长生之躯。可李熙还如此年轻,身体也康健,哪里要用到这些丹药来?若是服用只怕会适得其反,伤及自身的吧。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服用?许琳琅想到此处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袁公公,这个小盒里装的是什么?”李熙指着匣子内的一只小圆盒子问道。
袁公公看了一下,随即伸手拿起小盒,又将盒子的盖子给打开了,就闻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一会儿功夫,周围都弥漫了香气。
“殿下,这是香料,是由西域奇花炼制而成的,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袁公公指着盒子慢着声音道。
西域奇花?许琳琅听得心里就是“格登”一声,随即想起相思宫中的那位老太监,给她喂完毒药之后,也说是西域奇花制成的。
“什么好听的名字?”李熙饶有兴致地问。
“叫红娘子。”袁公公欢喜着声音道。
什么?许琳琅几乎不敢相信的耳朵,她强持着镇定朝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