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弄玉听此心中愤慨,冷笑道,“傅员外这是要抢钱还是威逼呢?”
傅引庸也不恼,呵呵笑道,“弄玉小娘子聪慧,应是明白,不若再与我说说为何解约?”
“傅员外倒是打的好算盘。”
“哪里。”
顾弄玉心里气极,面上不显,思忖了一会,“这样好了,我与傅员外另签一份合契,我是要开家铺子,到时这铺子的分红一成归你。”
她现在怎么能一下拿得出一万贯钱?哪怕现在吃亏也无法。
傅引庸见好就收,“成交。小四,伺候笔墨。”
一式两份盖章署名。
顾弄玉折好合契纸收入袖中,“告辞了。”
“慢走不送。”
顾弄玉恨恨的掐着手心,白白送他一成分红。
“岁余,去襄街大道。”这是县城中最大的一条正街,她要最好的铺子门面,虽贵了些,但这最合适不过了。
逛了一圈都没见着有空余的铺面,毕竟这条街道最为繁华,也是常情。
“罢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就去襄北街罢。”又驾车去了襄北街。
这儿也确实有几家空余的铺面,仔细斟酌一番,顾弄玉选了一间占地大些的铺子,让如意去钱庄取了钱票七十贯。
“小娘子爽快,还请小娘子与我到衙门签了契子,签完后这铺子以后便是娘子的了。”
又到了衙门,那出售人便拿着那一沓子钱票走了。
这铺子开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今日就先回去罢。
回去的路上顾弄玉又买了些子吃食点心,看这时辰,要吃午饭了罢。
“岁余,回崇山村。”
已是正午,庄稼汉们都从田里三三两两的回来了。
推开院门,饭香已飘过来,谢知匡忙了一上午的农活儿,现下早饿了,喊了声,“文娘,饭好了吗?”
秋绮文听了声响从东厨走出来,手中正端着盘子,应了声,“唉,好咧。”
谢老头、谢知匡、谢知绪闻言都进了厅堂里屋,顺桌坐下歇息着,这会子谢老太和江倚柳也从山上回来了,一人采了一筐子药草。
“二媳妇,等今天采的药草晒好了你就去县里将这些天采的药草给送到药铺去。”
江倚柳应道,“好,知道了娘。”
秋绮文正端着几碗饭要去厅堂,就看见谢菀菀从外面回来,当即斥道,“你这丫头,一上午又不见了人影,跑哪儿去了,早饭也不吃。”
谢菀菀从背上拿下竹筐,秋绮文走近一看,“早上也不吃饭就是为了这个?摘这些烂叶子作甚么,也不用摘一筐子罢?”
听着秋绮文这一连串的问题,谢菀菀无奈道,“娘,这不是烂叶子,这些都是我采的药草。”
“药草?你采药草做甚么,怎么不与你阿婆和二婶一块去呢,害得早饭都没吃,快把这些药草放在一旁吃饭罢,到时和那堆药草一块儿卖了。”秋绮文走近一步道。
谢菀菀轻叹,“我要采的药草与阿婆她们不在一处,我也不是要卖的,我想着要行医,平日里给乡里们看看小病什么的,也能挣些钱来。
家里又不富裕,这屋子都不够住的,我想攒钱去县里买宅子,我不想和你们挤一屋了。到时我们一家子去县城里住,我也不用打地铺了,你和爹一间,我一间,洵哥儿一间,好不好?”
秋绮文嗔怪,“你这丫头,净说些胡话,你怎么会行医?怎么能攒钱买的起宅子?”
两人一起到了厅堂,谢菀菀也不与她争了,她会让一家过上好日子的。
谢知眉听了声响也从屋里出来,坐着看了一上午的书身体有些酸累,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刚从屋里出来眼睛有些睁不开,谢知眉伸起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遮了遮。
进了厅堂里间,谢老太不见顾弄玉来,问谢知眉,“三哥儿,你媳妇呢?”
“玉娘她出去了。”
还不等谢知眉说完,秋绮文就道,“她倒是个闲人,才过门第一天呢,就在外面乱串。”
这话委实难听了些。谢知眉正要发作,谢与洵就道,“娘,才不是呢,三婶婶还叫如意娘子教我和裴哥儿念书了,是吧裴哥儿,”谢与裴立刻附和着,“是啊是啊,我都认识五个大字了。”
谢老头听着倒高兴,“是嘛,洵哥儿和裴哥儿倒是块读书的料,这么快就认识那么多字了。”
秋绮文听了这话立刻被吸引过去了,“那爹,也该让洵哥儿去学堂了罢,”又看了一眼谢知眉,“三弟当年五岁就被送去学堂了,洵哥儿都八岁了。”
江倚柳听秋绮文这么说,犹豫了下,也道,“裴哥儿也该去了。”
谢老太正要说些什么,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车声,众人心中都是一惊,这村子里何时有马车了,听着声音像是朝着他们院子来的,还有些喧闹声。
出门一看,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院门口,驾车的小厮从后头拿出脚凳,走到马车旁,将脚凳放下,就见如意先下车来,又转身扶着顾弄玉缓缓下车。
村民围着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这马车是谢家三娘子的?”
“看样子是呢,似是又雇了个小厮。”
“人家到底是顾员外的独女。”
......
顾弄玉进了门,如意嘱咐着岁余把马车赶到后院的驴棚里,先将就着,又呦呵着将院门口聚着的村民都散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呆了会,谢知眉方才道,“进屋吃饭去罢,饭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