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出戏去了。
谢扶桑去的有些晚,到戏馆的时候人已经满了,她便朝四周瞅了瞅,想着找谁拼个桌,结果一抬眸正巧看见了二楼的萧铭。
这家伙竟然不忙着打理他家的产业,今日也跑到这里享乐了。
谢扶桑瞅了瞅他的位置,看戏的角度倒是挺好。
于是她二话不说,径直去了萧铭的包厢。
她的视线落在了包厢中的桌子上,萧铭应该也是刚到,他桌上的杯子都还是倒扣的,看来这八成又是萧家的产业,萧铭随时去都能有位子。
萧铭坐在桌子的正前方,谢扶桑十分不客气地拉过一个凳子,放在萧铭旁边,对他说:“你往旁边挪挪,我这边有柱子挡着,会看不全画面。”
萧铭慢吞吞故意道:“我就喜欢此处,不挪。”
“你长这么大块头,还怕看不到戏台上的画面?快给我让一下。”
此话一出,萧铭顿时有些开心,他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欠嗖嗖说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你若是好好求我,我便考虑考虑。”
谢扶桑:……突然就拉不下脸求他了。
她转去拉萧铭的椅子,可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萧铭的位置都纹丝未动,以至于谢扶桑都开始有些怀疑萧铭是不是将这椅子焊在这里了。
眼瞅着戏快开场了,对付萧铭这无赖的劲头,谢扶桑只好比他更加无赖,情急之下,她立即坐到萧铭那张椅子的空处,使劲一挤他,萧铭果然从凳子上下去了。
诚然,萧铭并不是被谢扶桑的力气打败的,而是被她这一无耻举动给征服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谢扶桑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他指着谢扶桑说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让你给我让位子你不让,非要逼我动粗。”
谢扶桑立即怼道。
萧铭只好气哄哄地拉着另一张椅子,坐到了谢扶桑旁边。
谢扶桑见他终于安静了,立刻去看戏台,好戏马上开场了,她的心情此刻也激动了起来。
突然,耳畔传来几声矫揉造作的哭声。
她抬眸往旁边看去,便见萧铭将手握成拳头放在眼睛处,学着话本中的女子那般,扭扭捏捏地哭了起来。
谢扶桑:……不是!他怎么给我整这死出?
“你今日毁了我的清白,我定要让你负责。嘤嘤嘤~”
萧铭此话一出,谢扶桑感觉自己眼睛都要掉地上了。
不是!他从哪里学的这些,当年那个在土匪寨下小溪边上,因为被她扯了一下衣服便害羞的潇洒纯情少年郎是被他杀啦?
见他如此爱演,谢扶桑便学着渣男的语气,拍了拍萧铭肩膀以示安慰,回应他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负什么责任。”
谢扶桑像个大姐姐一样,拍了拍萧铭的头,无奈道:“好了,戏要开场了。”
萧铭:她怎么好像总是将我当成小孩子。
也不知萧铭是让谁撰写的话本,剧情跌宕起伏,看的人激情澎湃。
每每演绎到戏中女主人公曲双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战斗场面便会引得满堂喝彩。
满堂女子尖叫连连,众人纷纷被曲双男装的英姿飒爽给震撼到了。
这戏剧不过短短几炷香功夫,却将曲双的形象刻画的极为丰满,她为女儿身时可素手描娥眉,对镜贴花黄。
而当她扮作男子身份时亦可上马平天下,下马安家国。
然而越到戏剧末尾,看客的情绪便越是起伏波动。
既然是戏剧,主打的就是一个戏剧效果。
在谢扶桑看来,be美学往往能经久不衰,便是因其悲剧的破碎感更能引起人们强烈的共鸣,更加能深入人心。
梁祝能经久不衰或许便有其悲剧结尾的功劳。
是以谢扶桑对萧铭嘱托,戏剧要以悲剧结尾。
主人公因女扮男装被朝中仇敌揭发,因欺君之罪被处死。
一腔炽热的报国之心被奸佞强行冷却;
奋战沙场赢得的累累卓越战功到头来却因一个‘女子之身’被众人选择遗忘;
那段血洒疆场,保家卫国的峥嵘岁月因一个‘女子之身’被永远尘封在史书上,不能告知后世,不能名垂青史;
一个女子滚滚炽热的拳拳爱国之心却因‘女子之身’被后人扭曲污蔑,使明珠蒙尘;
一个本天赋异禀,有将帅之才的女子因‘女子之身’最后怀才不遇,报国无门……
不过今日演的戏剧将谢扶桑给萧铭交代的情节稍加改动,更加吸引了看客的眼球。
敌军来袭,曲双为国征战沙场,在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因女子身份被朝中奸佞告发,朝廷一纸军令强诏曲双回京。
经验身之后,曲双欺君之罪已是板上钉钉,朝廷责令秋日问斩。
然而,未至秋日,敌军入城,狱卒四逃。
曲双从无人看守的牢狱中走出,她看着山河破碎,看着断壁残垣,看着敌人的铁骑一点一点侵略着自己曾用热血捍卫的国土,看着敌寇残害自己曾经用生命守护的子民……
她捡起国中士兵四处逃散丢下的佩剑,仰天高喊一句:“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语声催人泪下,字字泣血,字字满含着她心中的不甘不平之情。
她用满含泪水的双眼看了最后一眼破碎的国家,随后闭眸自刎而死。
至此,全戏终。
戏台旁边的人高喊了一句:“散场!”
可满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