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舞了,故而舞乐坊会征招大凉舞乐技艺极佳的女子入坊培训。
而舞乐坊内外金碧辉煌,其中日常修缮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为节省开支,陛下特下令,素日舞乐坊可招揽客人以筹措资金用于日常修缮。
苏合邀谢扶桑上了二楼,示意她去看楼下。
过段时日便到了万邦朝贡的时间,如今舞乐坊热闹极了,座无虚席。
谢扶桑顺着苏合的话仔细去瞧楼下,片刻后终于在最前面的位置瞧见了谢耀。
“三哥来看美女了?”谢扶桑狐疑道。
前些时日苏合便嫁来了谢府,因着谢奕还未另开府邸,苏合便在谢府住着,对谢家的事情了解不少。
苏合说:“下一场,舞乐坊的头牌舞女苜蓿姑娘会出场,你仔细瞧瞧他的反应。”
苏合话音刚落,琴声自楼下悠悠响起,六位身着华丽舞服的女子迎着中间身着明艳红衣的女子,款款走来。
琴萧合奏,那六位身着华丽舞服的女子开始跳起舞来,各个舞姿曼妙无比,面上柔情似水。
而红衣女子以红色团扇半遮面,静静站立在中间。
前奏闭,琴萧声消散,台上六位舞女莲步款款离去。
鼓声突然响起,琴萧声也紧跟而来,红衣舞女移开团扇,踏着密集的鼓点跳起舞来。
同前面六位舞女轻盈优美的舞姿不同,她的舞更为热烈,如夏日骄阳,每一个动作都能叫台下众人欢呼雀跃。
谢扶桑去看三哥的反应,果然,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台上的苜蓿姑娘。
谢扶桑去看台上,苜蓿姑娘一袭华丽红衣,衬得肤如白雪,手持红色团扇,半遮着微启的朱唇,螓首蛾眉,明艳魅惑。
一举一动直教人心跳加速。
一舞毕,她便恢复了清冷的神情,似乎和刚刚在台上风情万种、极其魅惑的人毫无关系,可偏偏这种强烈的割裂感看得人心中躁动。
苏合说:“这些时日,他每日都来此,只为看一场苜蓿姑娘的舞。”
苜蓿姑娘风采独绝,饶是身为女子的谢扶桑都像再多看几眼。
可谢扶桑觉得,谢耀应不会是仅被一人的外貌舞姿就能迷得神魂颠倒的人。
想起刚刚苜蓿姑娘的面容,谢扶桑不禁问苏合:“你觉不觉的苜蓿姑娘长的很眼熟?”
苏合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确实有些熟悉。”
片刻后,两人同道:“嘉姐姐,她是嘉姐姐!”
谢扶桑和苏合口中的嘉姐姐全名顾嘉,她自小长于驻州城。
小时候谢扶桑偶然救了一个妇人,那妇人腿脚不好,身体也有些虚弱。
谢扶桑怕她再出什么事,便亲自送她回了家。
自那之后她便结识了那妇人的女儿,便是顾嘉。
谢扶桑不知道那妇人叫什么名字,但想着既然她女儿姓顾的话,她若是从夫姓,那谢扶桑便该称她为顾婶。
顾婶家中算不上富裕,但是顾家院子极大,种了许多瓜果。
谢扶桑很喜欢顾家的布局,尤其是顾家院中极大的葡萄藤架,一至夏日半个院子都被葡萄藤漫盖,绿意盎然。
在凉爽无比的葡萄架下吃着清甜爽口的瓜果,可以称得上是人生一大美事。
是以,谢扶桑为此特意拉着苏合结交了顾嘉这个朋友,为的就是一至夏日去顾家蹭些新鲜瓜果,坐在凉爽的葡萄架下渡过惬意的午后时光。
顾嘉不仅长相十分漂亮,且为人谈吐落落大方,涉猎并精通许多技艺,谢扶桑和苏合十分喜爱她们这个朋友。
因谢扶桑的关系,谢耀有一次在接谢扶桑回府时便结识了顾嘉。
此后有一段时间,谢耀开始教导顾嘉武功,如今想来,想必自那时起谢耀便喜欢上了她。
可直到四年前,顾婶去世,没过多久顾嘉也没了踪影。
时隔多年,顾嘉出落得越□□亮,今日的妆容画的又实在厚重,一时之间谢扶桑竟未认出来。
“可嘉姐姐为何要入舞乐坊?”谢扶桑不禁开口问道。
要知道,舞乐坊虽是为万邦朝贡设立的,比素日的秦楼楚馆高贵不少,可因着其素日靠跳舞招揽客人获取收益,在大凉百姓心中也是拿这里的舞女当做半个乐妓看待的。
苏合猜测:“难道是为了生存?”
谢扶桑摇摇头,“顾嘉很聪明,她会的技艺很多,若只是为了钱,没必要将自己一生都所在舞乐坊内。”
只要大凉的万邦朝贡日还在,像顾嘉这般舞艺卓绝之人,朝廷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只会让她一辈子留在舞乐坊,哪怕年纪大了也要留在此处教习其他在舞艺上有天分的女子。
今夜,谢扶桑辗转反侧,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顾嘉为何要入舞乐坊。
“在想什么,睡不着?”
江宴见她翻来覆去,开口问道。
谢扶桑望着房顶,问他:“你说,一个很优秀的女子入了舞乐坊,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而她并非为钱财权势,那能是因为什么?”
江宴将视线从她面上收回,也同她一样,正过身来,抬眸看向屋顶,淡淡开口:“那就是刺客,为了在万邦朝贡宴上杀人。”
“不可能。”
谢扶桑下意识反驳道:“顾嘉自小在驻州城长大,她家中十分简单,根本没什么仇人。”
话音刚落,谢扶桑便觉得有些不对,若顾嘉当真只是驻州城普通的一个百姓,那她为何在顾婶死后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上京?
况且,她优秀的实在太完美了,似乎她有意将自己所有的短板都在短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