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姑娘又不知怎的消失了,姨娘便也就将信将疑的投了。”
杏桃没有注意到余瑶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自顾自的说着,“小姐怎的醒来说疯话,老爷说今个府上贵客来,叫小姐收拾收拾去前厅候着。”
“这样么……”
余瑶的眼神闻言一亮,双手撑着身子就要下床,杏桃连忙伸手搀扶着。
如果她记得不错,当年的娘亲修缮大相国寺了没有人出来阻止,而她在梦里阻止了,现实也会应声而变。
故而那梦是真的,只要她在梦中动作,她娘亲在现实生活中便不会惨死,也可以远离这暗无天日的余府,哪怕不会再有她。
余瑶被杏桃服侍着,身上着了件鹅黄色的薄纱罗裙,头发被高高挽起,绝色的小脸越发娇俏。
杏桃拾了个粉给余瑶遮了遮面上的苍白,再抿了抿口脂,这妆才算作罢。
余瑶被搀着去了前院,却还不见爹爹,环顾了四周,忽的瞅见那正坐上的男人,总觉有些莫名眼熟。
踌躇间,余瑶正对上男人冰冷的眸子,心里凭白觉得有些熟悉,但也不甚在意。
“瑶儿怎的这般无礼,你娘教的礼仪都去哪了?见到丞相大人还不行礼。”
余仇不知何时从帘幕后走了出来,雪花染白了他的发,不只是心态的变化,还是岁月的苍老,梦里那副清秀的面庞也变得如今这般面目可憎了。
余瑶闻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男人在上座却并不领情,冷声道,“常闻外人言,余府的管教甚为严苛,却不料今日朝堂之大事,还能教贵女误闯。”
余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算盘叫男人直直戳破,一张老脸都没地放,瞪着余瑶的眼神要冒火。
余瑶自觉在一旁无言,装起了鹌鹑,眼神不自觉的打量着。
男人一张俊颜迷的人离不开眼,高挺的鼻梁,紧泯的薄唇,一双贵气的丹凤眼透着冻骨的冷漠。
世人都道当今圣上亚父英年才俊,年纪轻轻便从一介庶子位极人臣,自有一番狠厉的手段。
想当初可是不少京城贵女趋之若鹜的对象,只可惜丞相沈寂白淡漠寡情,凡是想攀上他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渐渐的也没什么世家敢将目光放在沈寂白身上。
今个余仇这么做,这只不过是因为不缺她这一个女儿罢了,所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到沈寂白面前来。
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余瑶等着看余仇的笑话,却不料一道冰冷的声线再次响起,震的她有些愣。
“所以不知令女还要在此待上几时?”
沈寂白上挑的含情丹凤眼此刻满是不耐,话虽是对着余仇说的,可余瑶却毫不怀疑她若是不走,沈寂白绝对会做些什么,因此她连不迭的行了礼,转身跑了。
直到跑回了院子,确认了身后没人,余瑶才肯松口气。
杏桃扶着余瑶,忿忿道,“小姐,那人是谁啊,怎的这样说您,明明就是老爷叫的,关您什么事啊,夫人平时苛待您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老爷也不护着,小姐您……倒不如叫菡萏姑姑带您走了。”
余瑶恍惚的脑子有一瞬间清明,疑惑道,“菡萏姑姑?杏桃,你都知道些什么?”
杏桃自知说错了话,悻悻的闭了嘴,却不想余瑶并不放过她,“菡萏姑姑带我走?杏桃你是知道我娘亲身世的吧?为何却不告诉我!”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杏桃自知闯了祸,也不敢在说太多,急忙转了话头道,“小姐您就别问了,姨娘说有些事您慢慢就知道了,奴婢告诉您只会碍了您的路。”
余瑶脑子有些乱,从小到大要不是有了梦境这遭遇,她怕是会一辈子也不知道她娘亲的身份,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上一辈的恩怨。
可看杏桃这话,就仿佛她娘亲笃定般,她一定会自己知道这些。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梦境,娘亲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这答案,余瑶不知。
只是这梦境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