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虞柠在全班同学的众目睽睽之下重新上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人倒不在意耽搁的那点时间,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说笑笑,只有白曜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这位终于归队的同学。除此之外就是扒着车窗观望的两个好友——虞柠拒绝了她们的帮助,说下车看看完事,毕竟正常人看不见灵体,总不能让她俩瞧着捡回一团空气。
不过拦得住围观拦不住好奇的询问,特别是她还要经过她们两个旁边。
“柠柠,”周菁菁压低声音,“丢的什么啊?”
虞柠有点尴尬地笑笑,没回答。
……亲爹.rar。
杰克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头,又老老实实地坐到里边那侧,就差来个负荆请罪了。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杀人狂觉得自己也够冤枉的,“我哪知道这是你爸啊。”
话音未落,那双还在包里左手擦右手的断手直接扔了湿巾,当场暴起,直冲面门给他敲了个脑瓜崩。
杰克:“……”
呜。
“令尊,”他也不敢对雇主亲属动手,委曲求全地改口道,“令尊。”
他有些庆幸是在车上丢的,不然要是在上车前,他肯定要扔到可回收垃圾箱里去,可能这会儿都被拉走了。
“老板。”
杀人狂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紧张兮兮地问:“你会扣我急支糖浆吗?”
……原来这才是你忍气吞声的真正原因吗?!
“目前不会,”虞柠斟酌了下,“之后看你表现。”
好耶!
刚才还跟霜打了一样的杰克立马重新精神抖擞,这“看”在受害者眼里就很不忿了。虽然不至于再来个爆栗,但它显而易见地瞧这家伙不顺眼,似乎还不仅仅被丢下车的原因。
不能够啊,虞柠迷茫地想,可能她爸就是那种讲求礼数的人……鬼吧。
她和杰克找到扔出车窗的那双手时,它正满身尘土地吭哧吭哧往大巴车的方向爬,平心而论爬得是挺快的,但与车子的相对速度一比就只剩蜗牛了,艰辛笨拙的模样让虞柠简直要当场落泪写一篇《手影》——只差那么几个橘子的程度。
联想起父母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也猜到这估计是她爸偷偷……更可能是在她妈授意下跟上来的,要不是杰克眼尖,没准她真会到了地方才发现。当然现在也差不多,她又来不及回家一趟专门送回去。
让她爸(的手)自己一点点慢慢爬回去也行,就是显得太孝顺了。
没办法了,带着呗。
大巴车行驶在市区中,二十年的时间完全足够将这片当初只是临时划出的区域重建得有模有样,除了这两代人的人口差距没那么好填补,导致看上去有些冷清以外,整体竟然也与她穿越前的世界相差无二了。
远远地已经能望见高大耸立的围墙——那是四叶草之城的城墙,那金铜色的拱形门扉紧紧闭合着,正中央还层层加固了数道锁头。城门附近的一部分道路前设立了关口,大巴车就在这里缓缓停下来,然后车门开启,有道挺拔的身影踩着台阶登了上来。
尽管已经不止一次地经历过这状况,学生间还是立时爆发出难掩兴奋的窃窃私语声。
来人身穿笔挺的暗色制服,胸前徽章在俯身与司机和导员交谈时反出一点浅金的光芒,隔绝开皮肤与外物接触的手套更是衬得手指修长。
巴别塔一向如此,由于着装和通常的行动时间,他们在人们口中还有另一个称呼——“守夜人”。他们是安全区居民的守护者,也是经过层层甄选提拔上来的优秀人才,无论是以哪方面而言都深受普通人的敬仰,社会地位相当的高。
更别提平时也难有机会见这些为人类安全奔走的行动队员一面,所以这种时候对于即将面临着择业的学生们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了。
别的不说,沾沾学神的喜气也是好的!
当然不包括虞柠。
她旁边跟着一个,包里藏着一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难安。虽然明知道出城只需要意思意思的登记,可架不住她自己心虚,等到那队员打扮的青年清点过人数转头下车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紧接着,这位支队队员带上车的东西一排排地从最前传过来,虞柠接过后也很熟练地取了自己的那一份,并将剩下的传给后排。
那是一只小拇指大的金色护符,这自然是巴别塔的技术副产品之一——用来降低暗能量的污染。毕竟外面不像是铺就过隔离材料的城内,哪怕只是行走在毫无防护措施的土地上都有可能受到一定量的侵蚀,有了这个就相当于有了层无形的过滤器,可以大幅降低身体的摄入。
不过正如过滤器往往需要更换滤芯,这只护符也只能短时间内派上用场,发放给学生们临时使用的一般不超过五天,事后清理一下倒是能留下当个纪念品。
巴别塔那边核对人数无误,他们所乘坐的大巴车便被顺利放行。城外马路平坦依旧,但周围景色就迅速灰败下来,入目尽是漫无边际的荒凉。
久无人居的房屋敞着大门,朽坏的木板随风吱呀摇晃,上面挂满了蜘蛛网却不见一只活着的蜘蛛。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曾经生活在此的人们不知去向,徒留下用过的碗筷和水桶摆在厨房窗边积下厚厚灰尘,证明着自己主人存在过的痕迹。
唯一的例外是视野中逐渐接近的一栋二层联排板房,这提供给学生们的住宿场所同样由巴别塔把守——不过是还没有获得穿上那身制服资格的实习队员,这里也是他们的实习考核内容之一。
他们这辆之后还有两三辆来自其他班级的大巴,不过住的地方都是之前按小组定好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