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桑桑只觉面红耳热,羞窘难当,整个人几乎要直接烧了起来。 恩公会不会认为她举止孟浪,是在故意勾引他? 他会不会因此恼怒,把自己赶出去? 越想越慌,正这时,门外就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桑桑一下更加紧张了起来,但她却不敢不开门。 这一次,她很认真地将自己的衣裳整理了一番,确保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问题了,她才打开了房门。 她低着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低低开口,“恩,恩公,方才我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焰打断。 “换上。” 他扔下一件衣裳,兜头将她罩住,她手忙脚乱地拿下,沈焰已然转身离开,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桑桑看着手中这身半新不旧的碎花衣裳,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方才,他是去给自己借衣裳去了。 桑桑压下羞窘,换上了沈焰借回来的这身衣裳。 腰身太大了,而胸口处又太紧,勒得她有些难受,裙身还有些太短了,并不合身。 但这是恩公特意为她借来的,就算不是完全合身,她也愿意穿。 今日发生的尴尬实在太多,桑桑又好生平复和调整了一番,这才鼓足勇气打开房门迈步而出。 沈焰转头,看到她的这一身新装扮,眸色又是骤然深了深。 她身材纤细,蛮腰羸弱,但别处却是波澜壮阔,衣裳上那半新不旧的小碎花盛放在那儿,栩栩如生,仿若呼之欲出。 如果说先前那只是惊鸿一瞥,那么现在,这身衣裳便将方才没看真切的尽数补全了。 沈焰目光再次定住,旋即飞快撇开,声音沉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换回来!” 桑桑闻言,顿时满脸错愕不解。 “为什么呀?” 她才刚刚换上这身衣裳,他只瞧了一眼就让自己换回来,莫不是自己穿着这一身很丑? 她望着沈焰,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沈焰却压根没有看她,或者说在刻意回避,不去看她。 他沉声道:“让你换你就换,别废话!” 桑桑:“哦……” 声音低低的,尾音中都透着可怜巴巴。 沈焰转头看,就见她垂着头往回走,背影瞧着都很是垂头丧气。 不难想象,她此时脸上会是如何失落。 莫名的,沈焰更加心浮气躁了。 算了,明日就去镇上给她买两身衣裳好了,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 桑桑重新换回了沈焰那身宽松的衣裳,且把该遮的地方收紧绑好,遮得严严实实的。 沈焰扫了一眼,觉得这样顺眼多了。 正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或者说是砸门声。 有人来了。 对方很快就不请自入,他们脚步嘈杂,来的不止一人。 人未到,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却是先传了来,“沈焰!你在哪里?给老子出来!” 桑桑一听这声音,立马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她下意识看向沈焰,便见他眸色骤然一深,整个人周身都似笼上了一股沉沉的低气压。 眼前一行共有六人,有老有少,皆是男子。 从他们的身上,桑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因为脸上蒙上了布巾,这让她多少有了些安全感。 一行人见到桑桑,目光就立马定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探寻与打量。 尤其是为首那灰衣老者,他看她的目光让桑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正在被待价而沽的货物。 她几乎是本能地躲到了沈焰的身后,只有这样才让她觉得更有安全感。 沈焰目光扫向几人,语气冰冷淡漠。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那灰衣老者顿时怒骂,“你个不孝子,我是你爹!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桑桑闻言顿时一惊,这竟然是恩公的父亲? 沈焰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嗤笑,“抱歉,我无父无母,无亲无眷。” 沈大柱闻言更加恼怒,干瘦的面皮不禁狠狠抖了抖。 他还欲张口大骂,却被他身后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拦住了。 那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许多。 他对沈焰道:“堂兄,我们这次来,是听说你在镇上花了五两银子买回了一个女人,原本我们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没想到你……” 沈焰冷冰冰地打断他,“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沈俊被他这话噎住,一时面上温和的神色也微微凝固。 沈大柱见此,那炮仗脾气又一下被点燃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竟把那般多银子花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鬼迷心窍了!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不是五文铜钱!你怎的这般败家?” “你现在就给我把她绑到镇上卖掉,就算不能把花出去的五两银子如数拿回来,但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正好,俊儿下个月书院的束脩要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