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在床上翻滚一阵,这才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因为满心的粉红泡泡,她俨然完全把阿丑给抛到了脑后。 阿丑和顾允之便趴在桌上睡到了天明。 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满脸墨渍的大花脸,阿丑吓得原本还混混沌沌的睡意瞬间消失了。 环顾一番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她动了动脖子,发现自己竟然落枕了,她只能保持着脖子歪斜的别扭姿势,稍微一动,脖子就咔咔响,疼得她倒吸凉气。 顾允之也醒了来,他慢腾腾地起身,慢腾腾地揉眼睛,目光也慢半拍地定在阿丑身上。 见阿丑歪着脖子,他有些没回过神来,“你怎么了?怎么歪着脖子?” 阿丑:“落枕了。” 顾允之慢腾腾地歪着脑袋,跟她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一脸关切地问:“那这么说,你这些天,就只能一直这么着?” 阿丑没说话,顾允之当她默认,旋即,他就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若当真如此,那你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你这副样子,好像我以前家里的那棵歪脖子树!” 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明显,阿丑的脸瞬间绿了。 不过,她是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阿丑伸手,小心地扶住自己的脖子,先是轻轻地转了几圈,像是按下了慢动作。 然后,在某个瞬间,猛地一个出手,只听“咔嚓”一声,她那原本歪向一边的脖子立马恢复原样,能自由活动了。 顾允之:…… 他脸上得意的笑还没彻底绽开,就彻底僵住了。 阿丑在他面前灵活地扭了几圈脖子,如同炫耀示威一般。 “我好了,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允之嘴角抽了抽,干巴巴道:“神医果然不同凡响。” 但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她怎么对自己下起手来这么快狠准? 顾允之心中还在暗自犯嘀咕,就见阿丑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落在他的脸上。 “我的脖子没事了,有些人脸上的墨渍能不能洗干净,那就不一定了。” 顾允之心下一惊,这才想起什么来,当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一摸,手上就多了一层乌黑。 顾允之:…… 他想到自己此时这副滑稽的模样,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当即顾不上跟阿丑斗嘴了,着急忙慌就要去洗脸。 但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沉淀,脸上的墨渍已经干透,变得分外顽固,他用力搓脸,搓得脸都红了,但上面依旧残存着点点乌黑。 有了这些墨渍的点缀,顾允之那原本过于姝丽娇艳,雌雄莫辨的面容这才多了几分男儿本色。 但,顾允之自己却是气成了河豚。 他觉得昨夜的笔墨定是被阿丑动了手脚这才这般顽固,难以清洗。 阿丑对这莫须有的指控却是压根不认。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张口就来的污蔑,我可不认。” 顾允之跟她争辩,两人一大早的又吵了一架,最后自然是顾允之落败。 归根到底,这场赌约是他自己提议的,最后这个苦果他也只能自己咽。 大年初一乃是新年的头一天,为了预示今年一整年都吃喝不愁,依照习俗,今日大家都无需做活,他们的任务便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吃吃喝喝,这个他们擅长,且热爱。 几个吃货又开始围着桑桑转悠,等待桑桑投喂。 吃饱喝足,接下来也不能干坐着。 顾允之的腿脚不便,他们便是要上街闲逛都不方便。 更主要是,他们对此都兴致不高。 阿丑不喜欢热闹,桑桑嫌外头冷,沈焰则是听桑桑的,桑桑不想去,他便不去。 如此,他们便默契地留在家里,自娱自乐起来。 他们便玩了几轮投壶,顾允之手脚不便,手上使不上力,铆足劲儿投出去,却连边儿都挨不着,每每都受到阿丑的无情嘲笑。 桑桑的准头不好,也是投得一塌糊涂。 只有阿丑和沈焰两人互相竞逐,不相上下。 沈焰以往经常打猎,准头本就极好,这段时间他又每日都在练习射箭,自然越发精进,阿丑最终落败,沈焰拔得头筹。 他收获了桑桑满是崇拜的目光,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无比受用。 玩了投壶,顾允之又提议玩曲水流觞。 沈焰第一个反对,“家里可没有你要的水渠。” 顾允之当即道:“没有没关系,咱们可以用其他法子代替。” 沈焰继续反对,“我不会赋诗。” 顾允之嘿嘿一笑,面上神色有些不怀好意。 “这也没关系,若是轮到你,你就背诵和解析孙子兵法好了,最近你不是在研读这本兵书吗?研读了这么些时日,想来早就倒背如流了吧,正好趁着今日机会好好考考你。” 沈焰:…… 他怀疑顾允之一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