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寅请示过秦王妃了,秦王妃起先是不肯同意的。但她耐不住赵琮寅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了。
两日后,赵琮寅带着花闲出门了,他温柔地帮花闲戴好帷帽,扶着她上了马车。
香云和阿宝一个也没跟去,赵琮寅不愿带。
阿宝在心里默默为花闲担心。
香云则不一样了,差点没把牙龈咬酸,赵琮寅和花闲站在一块犹如神仙眷侣。
而且赵琮寅和花闲在一块儿的时候,是不会看她们这些丫鬟的,眼里好像只有花闲,让香云心中泛酸。
赵琮寅也随着花闲上了马车,让花闲靠在他身上。虚环住她,他觉得很舒服。
花闲还在热孝,穿得很素净,一身月牙色的衣裳,无半点首饰。
赵琮寅低头看着她纤长分明的睫毛,粉嫩的唇畔,衣领处一截初雪般的纯白,忍不住道:“闲儿,这样可还舒服?”
花闲抬头和他对视,笑笑,“嗯,三爷,待会你去典首饰的时候,就让李管家带我在附近转一圈吧。”
她把那些沉重的头面全都打包好,装了箱笼带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些她特别喜欢的单件首饰。
赵琮寅被她这么一笑,差点晃了神,温柔道:“闲儿,日后我定给你买更好的。”
说着,去闻她的发香。他的妻子美极了,他想闻着她的冷香吻到她发颤,可惜——
“闲儿的身子好些了吗?”他问。
花闲哀伤道:“还是老样子呢,咳咳,三爷,我可真没用。”
赵琮寅眼色幽暗,“我的闲儿可要快快好起来呢。”可惜花闲身子太差了,他但凡想吻她,做了些激烈的动作,花闲就会咳个不停。
马车行到通源典当行,仆人先行已经把箱笼送进典当行,在里头等着赵琮寅呢。
赵琮寅和仆人们兵分两路,此时才姗姗来迟。他吻了吻花闲的发旋,下了马车,吩咐李管家驾车带着花闲在附近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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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闲很幸运,跟着她的李管家和侍卫都不是赵琮寅的人,而是府里的人。
李管家驱车才转过了一条马路,就发现马车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低头一看,发现里头悄悄塞了张银票出来。他爱钱,虽然银票折起来了,但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李管家:……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心跳得很快,强忍着没动。
只听见里头清甜的嗓音说着:“李管家,咱们借一步说话。”
李管家先未收钱,不动声色地驱车前行,想听听这位三夫人要说些什么。
“李管家,三爷吩咐我去帮他办件差事,你放心,不是什么难为你的事,你只要闭紧了嘴什么都不说不问,我这里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何?”
秦王府的管家有六位,一正五副,这六位管家也算是半个人精,表面上只隶属于秦王,但其实私下里和其他主子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梦中,这位李管家贪财,但人并不坏,嘴巴也挺严。
花闲还是特地小心地设计了一番,赵琮寅才选了李管家出门。
李管家低声问,“三夫人,不知要在下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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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他们到了东市的葫芦街,里头有一栋飞凤楼,是专门倒卖奴隶的地方。
李管家答应了,他私下里也会帮主子们做些事,自然也会衡量事情的危险性。只是买个奴隶,小事一桩,又有丰厚的银钱赚,他愿意冒险。
不过他听说这三夫人是个多病身,风吹便倒的病美人,瞧这样子,胆量竟蛮大的。
他们二人一进门,就有小厮来迎。
花闲:“请你们管事的来。”
小厮见他们仪态不凡,又听花闲这般说,连忙请他们进了厢房等候。
厢房中,李管家立在花闲身后,余光打量着花闲:她坐在案桌前,背挺得笔直,戴了帷帽看不清样貌,桌上的茶水点心她动也未动一下。
他不知道,花闲有些洁癖,旁人用过的茶杯她是不愿意碰的,她亦不饿,陌生之人做的点心也不想用。
小厮带着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厢房,这位中年男子大约四五十的年纪,肚子鼓胀得宛如圆球,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的肥肉都被卡住出了一大块,像要流出来。
胖男人神态很镇定,若无其事地先喝了一口茶,再看向了来人:坐在桌前的女子明显是主人,虽被帷帽遮住了脸面,单看意态也能看出是富贵堆中养出的美娇娘,后头管事的男子不卑不吭,是大府中出来的人。
胖男人道:“鄙人姓孙,不知姑娘来飞凤楼有何贵干?”
花闲:“孙先生,我要买一位奴隶。”
胖男人也不惊讶,来他这的基本上是买奴隶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富贵女子亲自来买奴隶的。
胖男人:“哦?不知姑娘想买什么样的奴隶?”
花闲:“我要买一位姓殷的男奴。”
胖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花闲一眼,对着边上立着的小厮道:“去把姓殷的男奴都找来。”
在这个当口,胖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花闲说话,想套她的话。
花闲并未再回话,而是由李管家和胖男人继续扯话,李管家说话滴水不漏,要紧的信息全被他绕过去了。
过了半刻钟,小厮领着六个奴隶走了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李管家就有些后悔了,这些男奴一个个精壮高大,皆披着一件麻袋般的白粗布,领口大开至腰腹,露出黝黑紧实的胸腹。实在不是女子应该看的东西,何况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