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子孙家属,心中皆暗暗惊心。
长乐公主率先发话:“大胆!拔了你的舌头!”
他们皆是一人一座,朱离跪在花闲的桌边为她布菜,听见长公主的声音,他微微抬头,深深地瞟了长乐公主一眼。
皇上放下酒杯,清脆的一声响,他道:“宁沭,你做得不错。”
黑皮御前侍卫宁沭上前行礼道:“谢陛下夸赞,卑职职责所在。”
张国师道:“她的剑倒不错。”
得了皇上眼神示意,皇上跟前的缪公公上前把地上的飞剑捡起,飞剑散落一地,共有十八把,另外把女子脚下的剑囊也拿走了,呈上给圣人过目。
张国师道:“不错,是好东西,这是一套子母剑,剑囊是母,其余这些剑是子,只要有剑囊便能控制这些子剑。”真是好时代啊,人成神指日可待。
皇上点点头,“暂且把它收起来,”又对着那女子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女子大骂:“没人指使,昏君不得人心,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并没生气,淡淡地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朕把你赏给春福,也是你的造化,来人,把春福带上来。”
花闲心中惴惴,春福是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刚刚悄悄看了看,数了数,皇上身边之人皆像是有谲力的天师。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皆有一个精悍的御前带刀侍卫,刚才的宁沭只是其中一个,身手已见不凡。
另外圣人后头还有一个笑眯眯的青年太监,瞧着也很可怕。
还有张国师,实力怎样,她不敢揣测,但定是极强的,否则如何得圣人青眼,她的符书在梦中就是被张国师得了。
这些都是能看到的,定还有看不到的天师守卫。
不得不让她感慨女刺客勇气可嘉。
另外,她直觉让她最胆寒的竟是皇上,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一进这大厅就害怕得很,像进了魔窟一般,浑身冰凉冰凉。
从前她并没有这种感觉,在梦中也没有,是吃了玉珠果的原因吗?那玉珠果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
总之,这女子的刺杀是极其鲁莽的行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
花闲正在想着,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一看,是朱离。
朱离朝她无声一笑,似乎是在说,别怕。
朱离年幼,眼神清澈,好似天真无知,丝毫不知害怕,花闲也朝他笑笑。
猛然间,听见了一阵兽喘由远及近,光听着沉重的喘息声,就能猜出这是一头多么可怕巨大的野兽!
又听得一串银铃般的声响传来,黑暗中首先走出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穿着东厂的金滚边玄黑色饕餮补服,是东厂的人。
这少年模样本是很清秀的,但右半边脸全是粉色的疤痕。不过他眼神开心快乐,好似并不在意。
他身上的衣裳有些大的不着掉,穿在身上松松散散的。
只见他高举双手在金銮殿前转了几个圈圈,笑道:“陛下,是你叫春福来的吗?”
皇上后面笑眯眯的太监孔修道:“栾仪不得无礼!”
这年轻的太监孔修是皇上和东厂厂督的心腹,有小厂督之称。
栾仪听了,深深鞠了个躬,道:“是,陛下,是,孔大人。”
栾仪脸上很认真,模样却有些滑稽。
皇上也没责怪他,只是说:“栾仪,让春福过来。”
栾仪开心地吹了声口哨,朝后殿的阴影处喊道:“春福,你出来玩。”
阴影处踱出一只庞大无比的巨兽,像狗似豹,它至少有两三只吊睛白额虎那么大,没有毛发,浑身的皮乌黑油亮,一双金色的竖瞳发着幽光,透着捕食者的残虐。
它踱步无声,从后殿走出,路过秦王府的家眷,二夫人和五小姐皆惊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不止是他们,还有几个也吓晕了。
还有些年岁尚小的,七八岁了,又懂些事的孩子,直接哇哇大哭,比如秦王府的六小姐秦慧语,才七岁,吓得张嘴便哭:“父王,父王,女儿怕!呜呜呜。”
兴许是场中太过安静,小孩子们的哭声十分清晰。
秦王妃赶忙小声喝到:“不许哭!”
秦慧语一头扎进秦王怀中,吓得发抖,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
春福走到殿中,栾仪一个翻身骑到它背上,像骑在一座小山上,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放牛娃。
栾仪十分不解:“春福这么可爱,你们哭什么?不信你们瞧——”
“春福,表演一个跳跃给他们瞧瞧!”
春福立马纵身一跃,落在了秦王跟前,震得大地都颤了几颤,罡风吹得秦王衣袖猎猎作响,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春福张嘴狂吼一声,这一片的人衣袖都被吹直,耳中嗡嗡作响,震得人心下几欲呕吐。
栾仪笑嘻嘻道:“是不是特别可爱?”
秦慧语被喷了一脸口水,她被震的,早丢了三魂七魄。
此时听他一问,秦慧语张嘴嚎啕大哭,远超之前。
栾仪皱眉道:“欸,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