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讲的话,朱离一向是听的,他低眉带上门出去了。
屋内的花闲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唇,说:“殷真经,恳请你想办法把朱离也带出去。”
她想,从宫里带一个人都不容易,带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她这样的高危目标,哪有这么简单,说不定会要了殷真经的命。
殷真经微微抿了抿唇,“我一定会把带你出去的。”
花闲见他神色认真,有些惊讶。
她累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殷真经不舍得走,可是看见花闲已经闭上了眼,软软地侧躺在一边,像一朵倒地的花,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殷真经:“我走了……你在这里还好吗?”
花闲:“我很好,阿离很会照顾人。”
殷真经走出去,天空已经快要暗沉下来,他看见朱离倚靠在外面的墙边,低垂着眉。
殷真经礼貌地说:“小妹妹,我走了,有劳你了。”
朱离点点头,看着殷真经微微凸起的衣兜,轻声说:“殷大哥,我听人说,这种蛋很补的。”
殷真经兜里有颗蛋,是那母蛇的,他本来是打算上交,“你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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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花闲正在折手上的小辟邪符,折成了小小的平安符的式样,再折了一枚符套,用红绳穿着符套,放在了桌上。
花闲:“阿离,来,你把这个拿去。”
回到屋中的朱离上前捏住红绳,定定地看了一眼,赞叹了一声,“真漂亮,我回去再戴吧。”捏着红绳把小符纸放在了一个红漆托盘上。
朱离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枚蛋,放在了花闲眼前。
花闲定眼一瞧,这枚蛋要比普通的鸡蛋大的多,她从没见过这种蛋,沉甸甸的一个,像瓷器一样的的光洁,上面有着闪着蓝色的花纹,像一条条的小河,流光溢彩的。
花闲不解:“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蛋,这样漂亮的蛋。
朱离:“这是殷大哥给您补身子的,您把它烤来吃了吧。”
花闲皱眉:“这蛋不交上去没事吗?万一上头的人怪罪他怎么办?”
朱离:“管他呢,既然他给了您,就肯定没关系的。”
花闲:“就算这样,我也不吃,怪吓人的。”她从不敢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朱离:“不成,留着它夜长梦多,不如快点吃了干净。”
花闲:“留在这,要是那群人来了,咱们说也说不清,不如扔了。”
朱离忙道:“咱们又出不去,只能扔在墙外,这样岂不是更明显吗?万一碎了怎么办?您吃了吧,殷大哥说它补得很,您吃得的。”
花闲想想也是 ,万一碎了怎么办?不如让朱离吃了。她的小储物符里不能放活物,但藏这些蛋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花闲:“你确定这真的能吃?如果能,你自己吃吧。”
朱离又说了一些,花闲始终懒洋洋。
她转眼瞧,朱离竟然直接把蛋放在火盆上烤了,天气冷了,屋里还留着炭火,并不旺,上头全是白灰。
只见朱离用火箸波了拨白灰,又新添了一些细炭。把蛋放在正中间烤着。
花闲不想吃,随他怎么弄,靠在一边,看起手中的图纸来,这是殷真经走之前留下的皇宫布局图,上面画着各个宫殿的位置,虽然上头没有各个区域的兵力分布,但对她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连朱离都站过来看了好一会儿。
花闲琢磨着,她有逃跑的机会吗?既然她对皇帝来说是有用的,那皇帝会用什么方式来监视她呢?
天黑了,她从前晚上并不用膳,但朱离总会问她饿不饿,现在朱离又问,花闲便让他下碗面条,她喝点热汤,简单吃几口便行了。
朱离把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小几上,让她坐在榻上吃,雪白的面条上洒在细碎的葱花,看着清爽,香气又可人,花闲便动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她的眼睛看着朱离,他侍候完她,就去伺候那颗蛋了,她见他把那颗蛋拨下来,用布包着,拿起在桌沿敲了敲,好像有些硬,他又晃了晃,神色有些讶异,接着用力敲了敲蛋,纹丝不动。
这碗面不知是用什么吊的汤底,颇为鲜美,里头浇上了些许切碎的生菜、豆干、酸笋,十分开胃。花闲吃着面,心里十分好奇,这蛋为什么不会碎?
朱离看着花闲,似乎是在寻求她的意见。
她咽下口中的面,道:“狠狠敲一敲。”
朱离狠狠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
花闲:“……”别问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朱离又用了几回武力,无用,遂又把它放回火上烤了。
这都烤了几个时辰了吧,花闲想。
她吃完面条,下来围着这颗蛋走了几圈,甚至不信邪地认为朱离手上无力,自己拿了小锤子,敲了它三下,又敲了它四下,又把它从火坑上扒拉下来,放在地上砸了加下。
一颗毫无反应的蛋,也许只是一颗石头,只不过长得有些像蛋。她想。
等她洗漱完,躺进了被窝,朱离还守着那颗蛋呢,他甚至把被褥都搬过来了,想要彻夜守着这颗蛋,这执着的性子。
本来朱离说要把蛋和火盆一起搬出去,免得打扰花闲的睡眠。
花闲没同意,这蛋来路不明,万一晚上又有来突然搜查的人,她怕朱离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花闲在床上睡,朱离在榻上睡。
朱离要吹灯了,只让火坑继续微弱地烧着,“小姐,你快睡吧。”他半个身子已经坐进了被窝里,倾着身子吹掉了